沒了。
魔思淼眼神閃爍,心思微沉,他很快做出決策:
“我們留在這裡,果真是拖後腿了,上仙還得分心來保護我等……先退出城裡,保下性命再說。”
陳牛志嘆口了氣,點頭,待魔思淼釋放出鬼氣將蘇阿雅二人包裹起來,二人才拖著霧氣快些奔走了。
如此,戰場上便只剩下三人。
鬼王第一次突襲並沒有討到好處,反而腰上還落了道劍氣傷口,撕扯開輕薄的黑衣,露出赤赤的傷口。
他低頭瞧了瞧,單手一撫,傷口便很快癒合。
鬼王吐出深紫色,如蛇信子一般的舌頭,舔著嘴角,沉沉笑著開口:
“哎呀呀,還給你們傷到了,只可惜,這樣的機會,你二人還能有幾次?”
陳遠打過劍氣之後,便與郎居士並立於半空之中。
二人眼中皆是凝重。
“陳娃子,感受到了嗎?他這股氣勢……似是比起我,還要強上一點…”郎居士低聲說道,握著鉤劍的手輕輕顫抖,方才的突襲,也使得他受了些輕傷。
陳遠目光閃爍,深吸一口氣,才說道:
“不是他變強了……而是我們變弱了。”
郎居士微怔,很快便反應過來。
“是假道……假道吸食了我們的修為!”
陳遠微頷首,心思沉沉。
若不是陳舟亭自殺,致使鬼王無了容身之處,想必這假道,怕是一直會將他們困下去,且還悄無聲息地吸食著他們的修為,直至吸成人幹。
也便是所謂的融陣!
陳遠之所以能夠敏銳地判斷出是他們修為被吸食,便是因為,這手段,與如今嫁接在他身上的枯落術,極為相像。
果真是出自一脈的東西,簡直惡毒。
鬼王聽著二人低語,也是血紅眸子陰冷地掃過,笑道:
“倒是那山頭上的屎殼郎,與那酒劍仙的弟子,知曉的東西,也不少嘛……”
“本王有幸得了鬼尊的眼珠,以州佈局,施展假道…可了勁兒的吸你二人……”
“也得虧是你二人對本王的威脅頗大,如若換做吸了另幾個豬馬牛羊……怕是不足幾日就給吸食乾淨了,呵呵……”
“如今,一個都快跌出了半步至高,一個比之假神通還不如的螻蟻,拿什麼……跟本王鬥?!”
轟。
鬼王輕薄衣袍似帳,瞬息漲大,被陰風吹拂而起,化作一道千丈黑帳,獵獵作響,其中,閃起綠紫色的詭譎符文。
“吼——”
“嗤嗤——”
“呵呵呵……”
“……”
萬千鬼物吼聲自那黑帳中傳來。
這風一吹,帳子一抖,那些綠紫色符文便化成一道道猙獰鬼影,像夜裡出穴的蝙蝠,結成密密麻麻的一片,向著陳遠二人襲來!
“本王這鬼帳,藏了幾萬年所宰殺修士之神魂,以生人血肉餵養,早已成了怨念極重的鬼靈,其中假仙、化凡都不少,也夠你們,喝上一壺的了,呵呵呵……”
鬼王立在當空,陰冷麵色在死寂又有怨鬼哀嚎的夜色中顯得極為可怖。
借用鬼尊眼珠施展假道,苟且數個大世只為佈局。
鬼帳只是他手段之一,卻不是唯一。
壓境至化凡是不被四方至高注意……
鬼王勝券在握。
他於天下最動盪之時選擇徹底攪渾局勢,以落下這精心佈局萬年棋局的最後一子!
這紅塵間,滾滾萬里神洲,不論修士或凡人,只求自保,上到廟堂,下到地裡泥腿,無人敢為虛無縹緲的正道出頭。
於此,便是鬼王最猖狂,最有威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