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那位師父,何許人也?”
聽著落雨娓娓道來的身世經歷,陳遠便是對其師父的身份,感到無比好奇。
至於開口問罷,落雨思忖片刻,想著措辭,便撿著些重點,同自己這位陳叔叔道:
“當年我離開了鎮窟洲沙漠,自己一人也不識路,陰差陽錯間,便到了齊國去……那裡妖祟肆虐,詭佛叢生……”
“便是有幾個寺裡沙彌,欲要扒我的皮,做那狐裘……那幾個沙彌還未得逞,便有一個路過的說書官兒,幫我趕走了他們。”
“那說書官兒年歲已高,卻有如此本事,我自當他是什麼世外高人。結果,還真就是了。”
“他說我身上沾了很重的命數,尋常人背不動的命數,恐會損了陽壽,折了福運,便要我拜他為師,入那山林,修習仙法。師父說,別人修行是求長生,而我身邊,本就有長生……我不懂,直到現在也不懂。”
聽了此言,陳遠瞳孔微縮,忙問道:
“這些年來,他可有透露過一丁點自己的身份?”
落雨露出思忖之色,頓了半晌,才肯定得搖搖頭道:
“師父他老人家,只說自己是那行走山野的說書官兒,一輩子掙個幾吊錢,買個棺槨埋自己。”
陳遠頓了頓,再問:“你師父他,長什麼模樣?可有什麼記得住的特徵?”
落雨咂了咂嘴,道:“師父的鬍子很長,很白,素日裡有些瘋瘋癲癲,至於別的……倒沒什麼特殊了。”
陳遠點點頭,也便是留了心眼,開口:
“你好歹是我照看長大的侄女兒,一人遊蕩在外,得虧有這個師父幫襯著你。以後若是有空,你可得帶我去你師父那,我好當面謝他。”
落雨臉上露出幸福笑容,抱住陳遠的胳膊,小聲道:
“陳叔叔真好。”
陳遠摸了摸落雨毛躁的腦袋,又將目光看向那黑袍身影,輕聲問:
“這次來了陸上神洲,便可以不用回去了麼?”
黑袍身影搖頭,道:“定是不行,你知曉的,我自是一道靈體,按照那嘯狼山君的話,便是沒有根血,沒有命相,這輩子不會有成大帝的機會……但我自得碰碰運氣。”
陳遠欲言又止,便微微點頭:“那二轉大帝,如今不是對你留了心眼,此番回去,不會有危險麼?”
“他們這些個大帝假帝,心眼自是多得同那牛毛一般,只可惜,是他算計了那帝烏,而其神通,又被我所奪……只是他不知是我奪之,我卻知,是他算計了帝烏。”
黑袍身影接著道:“三十帝中那帝烏血親,自是護短的緊,我自將這隱秘用作威脅他的籌碼,想來,他是不敢與我撕破臉皮的。”
此話說罷,陳遠便也放心下來。
只是這偌大宮廷裡,甚多熟人面龐,卻是怔怔地看著他,好奇陳遠為何會與一尊淵中假帝如此熟絡。
“走了,好好修行,我這小鬼出身,自得是仰仗著你。”
黑袍說罷,身影便如秋風,消散於老梧桐樹下。
目送其離開,陳遠自是感受到掌心間攥住了什麼。
張開一看,便是一道翠紅色的絲線。
同時,眼前小字浮現:
【恭喜獲得神通:帝烏遮日】
【根血旺盛、命相同日的帝烏種,天生帶著蔽目神通。】
【以氣血為代價,遮蔽靈識、削敵陽壽,攻其無形,殺之乾坤中。】
陳遠微微凝目,看著這神通的介紹,倒覺得有些意思。
若真讓自己在那時間,與帝烏的神通正面對上,或許並沒有那般碾壓之姿,因著陳遠留著足夠的心眼,一上來先給那雙眸黑烏套上一層夢道之術,也便與其遮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