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喃喃叫著難受。
幾個丫鬟捧著痰盂侯在一旁,見那小少爺似乎又想要吐,忙上前伺侯著,等他吐清爽了,便將痰盂拿出去倒了,又有丫鬟過來薰香。
怪不得屋子裡味道這麼奇怪,原來是這麼來的。
“別燻那個香了,小少爺難受著呢,屋子裡還是透透氣的好。”蕭御道,一邊走到床病圓凳上坐下,伸手去給那小少爺把脈。
如今他跟馮老和秦老大夫學了不少時日,於這把脈一途上也算略有小成了。
眼看著方小少爺又嘔出一口苦水,蕭御向百靈道:“把我們配好的鹽糖水拿出來,溫一溫喂小少爺喝下。”
這麼吐下去會脫水的,還是需要補充一下體液。
一番望聞問切下來,得出的結論也不過與馮老大夫一樣。
馮老大夫見他面露沉吟之色,嘆息道:“鳳大夫,連你也診不出根源麼?”
這不是小兒常見的疾病,一時間誰能想得到癥結所在?馮老大夫心裡隱約有個答案,卻遲遲不敢言明。
這大戶人家裡的齷齪他見得不算少了,只是方府素來家風嚴明,這禍害子嗣之事,又是這長子嫡孫,實是非同小可,沒有證據,如何敢說。
“小少爺這兩天都吃了些什麼?”但聽蕭御這樣問道,馮老大夫知道他也懷疑是吃食上的問題。
“老夫剛才已細細問過了,讓人仔細寫了下來,食譜在此。”馮老大夫說著,抽出一張紙來交給蕭御。
蕭御拿過去仔細看了起來,馮老大夫又道:“包括經手小少爺吃食的人,方大人也都派人下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更詳實的說法呈上來。”
方家父子站在門外,看著馮老大夫果真是向那小少年虛心請教的模樣,也都大感意外。
“老夫聽聞廣安堂名聲在外,卻沒想到鳳大夫竟是如此年少英才。”方相撫著鬍鬚向謝景修道。
方相與元老王爺素有交情,謝景修對別人不冷不熱,對方相卻有幾分敬重,笑了笑回道:“內子素來只對醫術一道感興趣,旁學雜收,與馮老這樣正統出身的大家倒可互補一二。”
一點也沒替蕭御謙虛。
方相與兒子略略訝異地相視一眼,俱是但笑不語。
想到元老王爺得知長孫娶了個男人時那啞巴吃黃蓮的一張苦臉,只怕這事當真不好善了。
很快那些經手小少爺吃食的下人便被帶到了堂下。方傳正與方桓父子雖然素來光明磊落,卻也並非不通世故,馮老大夫雖未明說,他們卻也知道這是懷疑有人下毒謀害方家子嗣之故,因此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方桓親自過去審問,蕭御見方家也不避著他們這些外人,完全不怕家醜外揚的態度,心裡也生出一絲欽佩。
必然是當真正大光明的人家,才敢這樣行事。
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慣了大戶人家後宅裡的齷齪,連元王府裡都不省心,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方家這種風格的。
“頭暈嘔吐,都是顱內壓增高的表現。”蕭御摩梭著寫著食譜的紙張沉吟道,“倒也未必是毒物導致的。”
這個時代的毒物有限,左不過砒霜鶴頂紅之類,再不過斷腸草什麼的,哪一種都不會導致這樣的症狀。
“方小少爺素來身子康健,即便不是中毒,也必是吃食上出了問題。”馮老道。
蕭御點了點頭,只是手裡這張方子,實在看不出任何問題啊……
陳素卿一直陪著方老夫人和方大太太等女眷坐在偏廳裡侯著,此時來回傳話的小丫鬟過來說大爺正在審問經手小少爺吃食的下人,方老夫人哪裡還有不懂的,立刻模眉豎目,狠狠地拄著柺杖。
“豬油蒙了心的下賤東西!居然把手伸到哲兒身上了!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