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是殺人的,我一生親手最少殺了近百人,但老王在兩川那邊做得太過份,陛下便問趙相公,我朝誰為良將。趙相公說曹彬潘美也。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所以我讓你替他想想辦法,懂嗎?”
“原來如此,將我嚇了一跳。”宋九慼慼道。
“你寫信勸我留在潭州,你不寫信我不知道嗎?熬了好幾年,潭州你夏天沒去過,不知道哪裡有多熱。朝中不乏能征善戰的將領,我才不想有人將我代替之。”
宋九苦笑,原來一個比一個精明啊。忽然道:“不對,潘將軍,你聽我說一件事。”
他將趙匡胤那天桃子的故事講出來,又道:“潘將軍,這是其一,其二你認為馮瓚與王全斌誰的罪孽深重?為何馮瓚如此重處,王全斌僅是小懲?”
“那是趙相公要求的。”
“潘將軍,趙相公是官家?皇上不同意,趙相公有什麼權利重懲馮瓚這樣的重臣?”宋九小聲道:“還有一件事,陛下貶了韓重贇官,韓將軍登門拜謝,卻被趙相公關門拒之。為何?我再說,平蜀之功,除了曹彬將軍外,誰有康延澤功勞大?”
“你意思是說你能與他們相比了?”
“我是特例,無慾無求,並且手中有一樣重要的東西,錢。因此陛下同樣不想我與那個走得近。潘將軍,你比我還要嚴重。丁將軍去了西川,湖南軍權幾乎在你一人手中掌控。這幾年你又得民心。若是陛下以為你有意想與趙相公走近,會有什麼後果?不要說不可能。剛才連我都以為你是趙相公的人。”
潘美臉色略略一變。
但宋九能理解,潘美不是曹彬,曹彬沉默寡言,能忍辱負重,同樣城府很深。潘美性格外向,有恩報恩,例如柴榮的兩個孩子,例如趙普。有怨也報怨,他部下在彬州死了許多。若非他手下偏將李超死死勸他,他都在一怒之下準備屠城了。說不定未來楊業真是他有意坑死的。當真那個王侁有那麼大的權利?
宋九又說道:“諸將雖然能征善戰,可多是殘暴不法之輩,若說能打,王全斌將軍不亞於你,還有,李繼勳將軍以寡敵眾,生生擊敗契丹六萬大軍。這是契丹的軍隊,非是巴蜀荊湖或者南唐。或者未來南漢的軍隊,他又比你差了嗎?可他們不及你與曹將軍會撫民。因此趙相公推你與曹將軍為良將。一能打,二能愛民故也。他是宰相,為國家選撥推薦人才是份內的事。”
潘美還是不說話。
非是他不及宋九。而是他人在潭州,雖也能聽到種種訊息,不過人不在京城。就差了一些,訊息都會出現失誤。忽然潘美抬起頭問宋九:“既如此。你為何要得罪國舅?”
“潘將軍,我得罪沒有事。一是不領兵不打仗,也不會領兵打仗,二是我志向不高,無慾無求,別人怕官做得低了,我是怕官做得高了,陛下不會對我忌憚。說不定那天我將國舅揍一頓,只要有理由,陛下也不會將我怎麼樣。人不同,情況就不同。”
“國舅那邊你儘量也少管。上次的事你做得不對,不就是兩萬緡錢嗎,反正是從河洲出來的,你說河洲做橋,你給了,陛下以後就會少給。你不給,陛下以後就會多給。轉來轉去,還是國家的錢。何必自找沒趣?”
“是啊,勸人易,攤到自己難了,主要還是我看到他契股在河洲裡,一想到那些奴婢的慘死,我就不大高興,這才順水推舟打壓他契股的。”宋九輕聲說道。
“知道就好。”
潘美回去。
兩家賀客越來越多,不過在婚禮之前,宋九將五萬緡錢送到鋼監那邊。幾十個工匠來了,還有一百多名廂兵,又僱了一百多個百姓。但暫時還用不了這麼多錢。
然而宋九提前送出去也有宋九的用意,兩家親事太離譜,怕人說閒話,但不管怎麼花,始終將大頭花在國家上。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