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一段,人睡在鐵刺上,邊上一人還用鐵錘子往下砸,砸得觀眾心驚肉跳,一邊表演一邊吹噓,兜售膏藥。
後兩戶人家要下午才開始出去,上午正是他們休息的時候,其他四戶人家準備出發了,看到宋九,打了一聲招呼。
宋九應了應,坐在屋中畫圖紙。
外面響起一陣樂器聲,宋九奇怪地出來看。
一看氣著了,一行下聘禮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他家走來。河中近三千戶百姓,婚嫁喪娶頗為正常,結婚之前必須男方要下聘禮,女方要鋪嫁妝。
這一行隊伍不對,河中雖貧困,也有少數人家比較好的,例如劉家,例如朱家,就這麼大點地方,勉強一坊面積,一半人都能認識。這支下聘禮的正是朱家的人。
兩家都是商人,家資不菲,有意要聯親,速度很快,媒婆過來,測個八字,問過財產家庭收入狀況,男方派人看一下新娘子,再下訂酒婚書,就到了送聘禮鋪嫁妝這一環。速度有些快。
劉家的小娘子十七歲了,快點也不奇怪。但朱家到劉家本來有一條大道,他們不走這條大道,偏偏從宋家門前苦井巷走,劉家有錢,朱家也有錢,聘禮隊伍很長,前面的人快來到宋家,又刻意慢下,蝸牛般爬行,各種樂器不停地吹。
吹的什麼曲子宋九未聽出來,時不時聽到芳草、莠草,莠草就是狗尾巴草,因此有一個成語叫良莠不齊,這一折騰,無數鄰居過來圍觀,宋九在家裡面氣得肺都要炸了,氣得跑到院子裡跳腳。
說書的朱三從院牆那邊伸出頭道:“賢弟,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又親自上門羞侮,是可忍孰不可忍,拼吧。”
“朱兄,咱們一道拼。”
“賢弟,是奪你的妻,不是奪我的妻。”
“朱兄,你想我吃官司啊。”
這是京城,又不象河兩岸苦力群毆,法不責眾,自己拿著一個大棍子前面往朱家隊伍裡一衝,後面衙役就會將自己抓到開封大牢。
“那你就慢慢聽著吧。”朱三幸災樂禍地說。
兩人同是舉子出身,都是多次科舉未中,同病相憐,平時關係不錯,開開玩笑也不要緊,但宋九心中卻是憤怒到了極點。
原來宋九是什麼德性,他不知道,但聽別人評價時,能分析出一點,這個宋九十分自律,非是象自己,賭狠要強吃喝玩樂,那個宋九喝酒都很少,去年放榜未中,卻喝了許多酒。論德操,比自己不知好到哪兒去了。
不中不醜,當時他才十八歲,有的考到三十多,四十多五十多,六十多歲的都有,之所以那天喝得爛醉如泥,就是擔心時間拖得久,劉家那邊等不起。
痴了、傻了!
痴到這種地步,他也沒有讓大姐上門過多糾纏。
自己來,未當一回事。考中了,什麼劉家張家的小娘子,隨自己挑,考不中,什麼家娘子都不行,就這麼簡單。
沒有想到古文那麼難,特別是四六體駢文,一年時間都學不好它。難考就不考,自己也在尋找出路,包括這個機械,它僅是第一桶金,應當還有許多法門的,想做官難,想發點財還是比較容易的。
劉家來退親,宋九也無所謂,退就退吧,老管事說了一句俏皮話,宋九也沒有生氣,人家現在條件是比自家好,也怕自家上門羅嗦。
事實兩家在商議親事,自家一直沒有上門糾纏,何苦?那是自找沒趣!
朱家鋪嫁妝繞到苦井巷自家門前就不對了。
又於自家門口將腳步故意放得慢慢的,更不對了。
又吹什麼芳草莠草的,不但是不對,這是分明一巴掌一巴掌往自己臉上扇啊!
巷子裡圍觀的街坊鄰居越來越多,宋九聽到各種議論聲,有的人說朱家嫁妝多,有人說朱家這樣做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