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
“翠兒,我在授物格算術與會計,算術為了簡化,引用了一些西方文字元號,再加上會計。賬目便不易混亂。有了物格,便能使國家課鐵產量激增,以及其他種種。但反過來說,物格是雜學。弄不好就成了奇技淫巧。算術與會計的結合,就是理財,君子以談利為恥。若這種論調成為主流。那將如何?”
“怎麼有這種理兒!”
“真有,我去巡察河北坑礦。一些大臣故作清高,不問朝廷收入。不問礦收多少,以示恥於利。實際呢,若幾個月不發他們薪酬,夫子說為了金子能執牛鞭,那他們會願意為了錢做部曲!這已經不是夫子的初衷,夫子之道是取之正道,財道,官道,德道,皆取之以正,而不是不取,否則何來先齊家後治國的說法。然而魏晉清淡依然是荼毒,為何,正是因為學習的人多,影響力大。所以這門學問最後能造福我,造福河中,造福國家,關健就是在於學的人多,越來越多的人承認它。”
“可那樣……”翠兒還是想不開。
“是好事兒,能賣錢,說明人重視,買回去就會學,若只售幾十文錢筆墨紙錢,誰在乎?若非時間倉促,現在所編寫的教材缺陷很多,我也缺錢用,否則我會花錢大肆印刷,向百姓主動折價銷售。”
“九郎,你想成為夫子?”
“什麼夫子啊,只想這門學問象以前算術那樣,成為士子們承認的一種學問,而不是將它視為奇技淫巧罷了。夫子?你認為可能嗎?就象你們對兩個博士,有多尊敬哪。但學舍主要學的是什麼?為何學子一出便引起轟搶,難道真是經義?”
就這麼一道坎,可人們就是轉不過來,宋九奈何?
無所謂,這時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年代,最壞的年代是政治並沒有進入溫文爾雅,刑不上士大夫的官員快樂時光,最好的年代便是一切推翻,可以從容從頭再來。
“我明白了。”
“你還不明白,只要有更多的人承認它是一門有用的學問,前些天兩個博士爭山長,那時根本不用爭!”宋九說著將青衣安排到甲班。甲班學生看到有人插隊,有幾人悄悄議論,不過隨後就安靜了。
南唐國力不強,可是文教事業發達,韓熙載與張洎等人名氣太大了,甚至在學子當中就有人讀書韓熙載的文章。那怕是韓熙載的僮子,與他們一起就讀,也是一種榮幸。
宋九找到燕博士。
燕博士教明律,他對宋律比較懂,甚至前年制訂宋律,他也是參與者之一。
宋九將事情經過說了一說,燕博士道:“若是按照宋律,妾也有自己財產權,無論是前夫或者孃家饋贈的財產,夫家一律不得強制性的挪用。然而九郎,事情有點不大好辦,韓學士是唐國大臣,一不能過江前來對質公堂,二是對國,非是我朝。”
“我知道,財產我不追究,青衣很是聰穎,只要用功學幾年,不愁沒有前程,有了前程財產也就有了。我只是想救救他母親。”
“這個有點兒難辦。”
“我朝是人治還是法治?”
“什麼人治法治……那個嘛,只要能講出道理,還是人治。”燕博士先是糊塗,後是醒悟一些,還沒有明白這兩個詞的含義。當然,在這時**治是不大可能的,若是**治,張瓊就不當死,王全斌要死上千遍萬遍。但他知道宋九想什麼了,道:“九郎,莫急,畢家無外乎以為青衣手中有錢,多貪幾個錢。但這件事最好不要鬧大,到時候皆不大好說。”
“我懂,”宋九道。韓熙載給青衣披上了一層光亮的外衣,同時也披上了一些小麻煩。
“你對青衣說莫急,老夫回去問一問和州知州是誰,與誰親近,然後你去找那些衙內,到時候給一些錢,再加上當地知州出面,相信畢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