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幾聲可謂是喚得急促。
蘇提燈面上略微一凝,薛黎陷盡收眼底,莫非是在騙自己不成?便連忙也不迴避了,索性呆在了這裡。
蘇提燈剛喏喏的小聲道了句「阿炎……」才發現不對來,便也只是眉目輕蹙了下,又隨即伸展如初。
他是真不怕薛黎陷揪查他和公孫坤清的關係。
當年他無非是在還能自己給自己尋草藥的時候,恰好順道救了公孫坤清一命。
其實倒也不能算恰好,有點小愧疚的想去救他一救。
當年也是有隱秘在其中的,蘇提燈明白是自己奪人所愛又橫加阻攔,畢竟公孫坤清是養子,與公孫家無半點關係,真要娶了公孫月……除了年齡差別有些稍大之外,倒也沒甚麼。
只是公孫坤清他這個人……太雅了。
蘇提燈只能想到這個詞,這個人有點太好,脾氣也是一頂一的好,他小時候也常聽公孫月誇讚她這個哥哥,讚美之詞毫不絕口。
但是蘇提燈卻實在不太喜歡這個性子。
當初若不是他擔心旁的人說甚麼他想要娶公孫月,就是為了將來能名正言順的接管公孫家主這個職位,不想給公孫月帶去麻煩和流言蜚語,他便忍下了心中這份隱秘,成了日後心底最痛的一塊疤痕。
同樣,這塊疤痕也是蘇提燈的。
他也不知道,如果讓公孫坤清知道了公孫月還存於世的訊息,這個男人還能擺出現今一副儒雅的神色來麼?是要去跟蘇家拼命的罷。
自然,蘇提燈也能猜測到,是甚麼迫使公孫坤清甘願留在了公孫家。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蘇提燈心底泛出丁點惺惺相惜的情愫來,拋開感情之事不談,他還是拿公孫坤清當做個大哥的,這人確實值得交。
「公孫大哥。」蘇提燈抬頭衝門口笑了笑,雖然這一笑裡還帶著點虛弱,但公孫坤清卻急的不得了一般直接上前攀住了他肩膀。
驚得薛黎陷毛都快炸起來了,他就不怕銀銀……對了,銀銀好像去詭域裡就沒見著了,此刻也沒現身。
「你……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當時緊張死了……」
「放心放心,」蘇提燈繼續笑,「你原先還不是在鬼市誇過小生有九條命麼?」
公孫坤清儒雅一笑,眼睛裡的寵溺自是不由多說。
他對這個年輕人有一種天生的好感,或者說,他能在他身上找到點共性。
好像……明明是不願攙和到一些事中去的,但是卻不得不被捲進了其中,還都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就好像比如最後知道他竟然是鬼市的主人,公孫坤清當時是又驚又怒,當下便想同他分道揚鑣,那時已從藥山快近祈安鎮,蘇提燈倒也不多挽留。一路上言笑晏晏好像也全是一場水月鏡花般,又好像早就自知不能跟這人做得了朋友,蘇提燈的表情始終很淡然,略微致了聲謝之後便分了不同路走了。
公孫坤清在路上想了想,當時誤中至毒藥草,到底是得了那人救自己一命回的,俗話也都說送佛送到西……也不怕再避嫌這丁點路了。
蘇提燈又豈能不知他心底所想,但想到這人先前就磊落點明自己身份,又在不知身份情況下力邀自己去公孫家小住,也好好好報答一翻。那時候,他可就已是公孫家主的身份了,竟還能做到如此待人如初,要說心裡不愧疚不感動,那也都是假的。
也自知自己的鬼市無論是風評和名聲,都有往修羅門趨近的趨勢,蘇提燈只好又再三婉拒,想讓他徹底避了這個嫌。
公孫坤清日後一直為這事心懷內疚,後來也暗探了鬼市多次,有一次恰好聽到蘇提燈同王忱說的那番言論:
「小生當初建這鬼市是為了給你們這樣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