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的羊羔需要配奶,把羊羔放到大羊媽媽肚皮下面,給它把**塞到嘴裡,只要吃到一次奶,它們就會自己找到奶吃了。
每隻新生的羊羔都要在家裡放幾天,等它毛乾透,腿硬了,羊媽媽認得自己的孩子,可以照顧了,才能放到羊圈裡去跟大羊,太早放出去容易被大羊一屁股臥下來壓死。
羊大半在夜裡下羔,一個冬天都是羊的生產期,所以草原的人們的冬天在嚴寒之下也很辛苦。
一個冬天一點都不能大意,否則一年的希望就落空了。
羊羔只有到春天水草豐美的時候才跟羊群出草地,所以每天羊群走時,一家人都要幫忙接下羊羔。
羊羔拼命往羊圈外奔,羊媽媽拼命留下來不出圈,每天羊媽媽和羊羔都難捨難分。
到羊群迴圈時,羊媽媽是攔也攔不住直奔回家,羊羔是攔也攔不住跳出羊圈,一副母子重逢的喜悅歡樂氣氛。
轉眼就又是枯春石頭的日子,氣溫回升,肉解凍也放不住了。鐵蛋兒媽把豬肉切碎拌上鹽淹了幾罐子,還炒了一些羊肉醬放下來,給粉娥煮麵吃。
天氣將暖,大家又開始了一年的勞作,給牛羊剪毛、招毛,莊稼下種,一切的農活兒又來了。
一場春雨過後,草兒開始發芽,人們也開始了耕種各種莊稼了。
先是小麥、莜麥、草麥等,再後來是蕎麥、油菜籽,最後是土豆。
土豆的種法最特別:先把土豆種子取出地窖晾乾一下,然後切成幾塊,保證每一塊上都有眼發芽,否則就是死種子。
還要有一定的大小,太小了不夠新苗的營養會死掉,鐵蛋兒媽常說的“母肥兒壯”。但太大也不行,地下呼吸不暢會漚爛。
所以切土豆籽是個技術活兒。不是人人都幹得了,鐵蛋兒媽每年都要幫很多家去切土豆籽,以此來換秋天的工。
等一切下種後,羊毛也該剪了,山羊絨也該招了,牛絨也要招。
於是蒙古高原上隨著草地變綠,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又開始了。
粉娥隨著懷孕月份的增大,又開始不停地嘔吐,吐到黃膽水都出來了,吃什麼都吐。整個人都浮腫了起來,只能每天喝醬油湯來維持。
鐵蛋兒一家很著急,用四輪車拉了,去鎮裡醫院去看,做了一些檢查,說胎位正,只是營養**,回家吃點好吃的多增加營養就行了。
一家人也放了心,不想粉娥吐得日漸嚴重,但大家都聽了大夫的話,老老實實等著生孩子那一天到來,月子裡再給粉娥補身子吧。
至於什麼時間的預產期,誰都不知道,只是大致知道應該是四月裡生。蒙古高原人壓根就不知道還有預產期這一說。他們只知道懷胎十月就生產。
山丹正月初七開學了,一直在鎮裡唸書,鐵蛋兒和粉娥去醫院檢查來回趕班車,沒有時間去看山丹。
因此,山丹對嫂子的狀況一無所知,過年時粉娥的情況還好,只是懶怠的多。山丹以為懷了孩子的人都一樣,畢竟增加了那麼重的負擔!
四月的一天夜裡,粉娥的肚子痛了起來。
鐵蛋兒媽對媳婦的狀況一直很擔心,看著腫得像個麵人人一樣的媳婦,鐵蛋兒媽一直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因此,她早早準備好坐月子的東西,打包好。也東挪西借好一千多塊錢放著,她早就準備好只要粉娥肚子一痛,就立馬用四輪車拉去鎮裡旗醫院,看媳婦的狀況可千萬不能在家生,在家生恐怕大小都難保。
半夜鐵蛋兒一敲門,鐵蛋兒媽就一骨碌爬起來拉亮電燈,問:“你媳婦肚疼了?”
電燈是江岸人洗金子後家家都買的風力發電機發電的。
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像荷蘭風車一樣的風力發電機站在院子裡,蒙古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