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來得及改口,亦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他頓了頓道,“那天他喊了你的名字。”
蔚海藍就忽然之間記起來了。
蔚雄謙是怎樣喊她的。
蔚雄謙喜歡喊她:藍藍。
那兩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趙嫻去世之後,當她知道真相之後,就幾乎和蔚家斷了聯絡。起初是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後來是覺得相見不如不見罷,總是知道她們平安無事,這便已經夠了。
蔚海藍沉默良久才道,“我想見見他。”
約了個週末的午後,蔚海藍就隨著王謹之過去了。
王謹之事先單獨約好蔚舒畫,蔚舒畫就推著蔚雄謙出來散步見面。
離得並不遠,就在附近的林蔭小道。
五月的陽光已經很燦爛了,耀眼得不行。
蔚海藍忍不住眯起眼眸。
她看見輪椅上坐著的蔚雄謙,慢慢地朝她離近。他穿著襯衣,套了件薄灰的毛衣,很乾淨也很整潔。花白的頭髮,夾雜著幾許黑髮。歲月恐怕真的不饒人,所以這一年來,他更加蒼老了。
每每想到他曾經叱吒風雲的模樣,他那樣威嚴的男人,如今落得如此,蔚海藍就覺得有些空無的悵然,帶了點酸。即便是知道他已經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親情這個東西,也不是說沒有就能抹煞掉的。
蔚海藍的目光掠過蔚雄謙,瞧向了他後邊的人兒。
蔚舒畫也變了,比起從前成熟了,漂亮了,她已經長大,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天真的少女。小卷發順長,分成兩股落在胸前,依舊是甜美的她,卻不見了愛撒嬌愛發嗲的蹤影。
“舒畫。”蔚海藍開口呼喊。
蔚舒畫心裡一動。
“我來推吧。”蔚海藍朝她微微一笑,她來到蔚雄謙後邊,推著他前行。
蔚舒畫在蔚海藍面前,總還是那個被保護的小女孩兒,又或是其實內心深處壓根兒就沒把她當過外人。所以當她問起現狀時,蔚舒畫遲疑了下,卻也沒有多隱瞞,很是老實地相告。
兩位夫人還是老樣子,伺候著蔚雄謙。
蔚舒畫已經開始實習了,念古典文獻系的她,順利地應聘去了一家出版社當文員。實習員工,工資待遇那自然是沒有多好,可總算是溫飽自己,不需要再向家裡要錢養活了。
每個人的第一步,都是這樣踏出,踏不出來的,永遠就只能縮在殼裡。
但是提到蔚默盈時,蔚舒畫為難地蹙眉。
蔚海藍意識到不對勁。
蔚舒畫低聲說到,“她不好。”
對於蔚默盈,王謹之總是三言兩語帶過,不會多說。
蔚海藍不料情形會是如此。
一年的時間,並沒有平息蔚默盈心中的傷痕,她頹*廢潦*倒,至今沒有出去找工作,除了喝酒,就是睡覺,什麼都不做。陳晟換了家公司,他的能力不錯,深受新老闆賞識,薪資尚佳,最近出差了。再加上王謹之這邊的供給,也能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可蔚默盈這麼繼續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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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海藍瞧見蔚默盈的時候,她正歇斯底里地在吵鬧。
蔚默盈瘦得離譜,可能是一年來酗酒的緣故,整個人就是皮*包骨。頭髮散亂地披著,以往美豔的她,似是一場幻覺,太過轟動的幻覺過後,就僅剩下一種荒涼的悲哀。她的手裡抓著一隻瓶子,衝著紅了雙眼的二夫人大吼大叫,三夫人嚇得躲在角落裡。
而王謹之僅是坐在一邊的沙發,默然地瞧著這一幕。
同一幕場景上演太多次,神經也就開始麻木不仁。
“默盈,你爸回來了,你別鬧了,啊,你聽話。”二夫人哽咽無奈地勸說。
蔚默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