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荃瞧呆了,緩緩回過神來卻是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微安又撕了幾條衣服,布帶將斷指隨便纏了兩下。除了在動手時的悶哼外,她連眉頭都沒有皺。
秦臻瞧在眼裡,也對她有了幾分敬佩。
秦臻終是開口道,“好,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秦爺是道上的人,說一不二,我應該是信你,不過凡事都有意外,還請秦爺立刻去消戰!”她的聲音很虛弱,卻仍然擲地有聲。
早些時候,大約是正午左右,蔚海藍由人從地下室被接了出來,來到了後院。
空曠偌大的後院,沈逾安靜靜坐著。
桌上擺了幾盤小菜,還有一瓶酒。
他似是宴客,所以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沈逾安握著酒杯喝了一口。
瞧見她來,沈逾安比比面前的位子,“你坐吧。”
蔚海藍於他對面落了座,沈逾安替她倒了杯酒放到她面前。蔚海藍看了眼那杯酒,又是抬眸望向他。
沈逾安沉聲道,“來陪我吃頓飯。”
自從重新見面的這些日子裡,他們還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現在到了最後時刻,也不再顧及什麼,有些心願總是要完成的。不然死了,等下了黃泉又要哪裡去找尋。他替她夾菜,這幾道簡單的小菜雖然並不豐盛,可都是她愛吃的。他都還記得,她素來對於食物沒有特別要求,其實很是挑剔難弄。
這時正是用飯的點,蔚海藍也是餓了。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故弄玄虛的抵抗,只是安靜地吃著。
難得的清雅,兩人漠漠用著餐。
好像以前就是這樣的。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沈逾安才命人撤了飯菜,而是換了棋盤和茶水。
於是桌上就擺了一副棋盤,還有一壺香茶。
沈逾安又拍拍手,蔚海藍瞧見兩個男人押著雷紹衡進了後院。
他們將雷紹衡反綁在二十步遠的一棵碗口粗的翠竹上,手下將烏黑的槍口緊緊抵在他的太陽|穴處。
他剛剛經受嚴厲的暴*刑,所以又有了許多新傷。
沈逾安睨向他,目光不可謂不毒,“雷先生,給你個機會……”
雷紹衡打斷他道,“不必。”
沈逾安頓時惱怒,又是放話讓人往死裡打。蔚海藍就聽到打鬥聲,一記一記於耳邊。
打了一通,沈逾安笑道,“雷紹衡,你這輩子作*孽太多,欠了太多,恐怕你是死了,也還不清了。”
雷紹衡居然也笑了,只是他一笑,嘴角的傷口再次裂開,才止住的血就又流了出來。
雷紹衡的聲音斷斷續續,偏生很是堅定,“我這一生,只欠了一個人。”
他這話也不知是對著誰說的,沈逾安一下將茶杯擲在地上摔碎。
蔚海藍不曾去望過雷紹衡一眼,死死盯著棋盤,他卻又道,“欠那個人的,這輩子也還不清了。不過幸好,也只是欠她。”
沈逾安起身走向他,十餘下拳頭悉數落在他身上。
雷紹衡終是被打的吐出血來。
可是外邊卻是槍聲連天。
一處是幽靜怡然,一處戰亂烽火,兩處交織兩重天。
“出去應戰,告訴兄弟們,拼死了打!”
“是!”
那手下奔了出去。
沈逾安折回到位子坐下,笑著說道,“藍,還記得以前我們下棋麼?”
蔚海藍並不應。
其實又哪裡會忘記,那些歲月裡的一切。她曾經坐在他的車後座,任他騎車穿梭在每一棵木棉樹下。那時候的天空很藍,沒有半點雜質。她曾經以為,這樣就是永遠了。永遠不會變,永遠也不會分開,永遠都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