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在一旁道:“是啊!小帆,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雖然你跟我們家非親非故的,可就跟一家人一樣親,上一次,寧兒那婚事,虧得你幫忙,要不然,她這輩子都沒好日子過了。大娘就這麼一個女兒,若是眼睜睜看著她跳進火坑,死了都閉不上眼。”
她撫摸著楊帆的頭髮,和藹地道:“大娘沒有兒子,拿你當親兒子一樣看的。還有馬橋……”
江母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馬橋,馬橋自打進屋就沒怎麼說話,偶爾偷偷看向楊帆的目光裡,會隱隱帶著一絲怪異的味道,只是因為面片兒一進屋就對楊帆數落個沒完,楊帆無暇他顧,也沒看出他的怪異來。
江母道:“馬橋是我從小看著長起來的,跟寧兒也是極要好的朋友。大娘歲數大了,以後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是街坊鄰居的住著,彼此要相互照應呀。”
楊帆道:“大娘放心,我跟寧姐還有橋哥兒,雖非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可這份情意卻不是假的,我們會相互扶持、相互照應的。以後,我們不管誰富貴發達、不管誰窮困潦倒,這份情意都永遠不會變。寧姐,橋哥兒,你們說是不是?”
馬橋聽到楊帆這番話,眼中埋藏的一層疑慮像清晨的霧霾一樣被驅散了,他重重地點一頭,道:“對!不管咱們今後變成什麼樣兒,始終是好朋友、好兄弟!”
說著,就涎起臉,對江母道:“小帆喝湯,我來吃肉吧,反正這肉味兒都燉出去了,柴得很,不吃可惜了的。”…;
江母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呀,就知道吃!喏,拿去,把肉撈出來。唉,瞧這屋子裡亂的,大娘和寧兒幫著拾掇一下。這男人吶,家裡頭要是沒個女人照應著……”
說到這兒,江母忽地想起楊帆的準新娘子剛跟人跑了,不由自悔失言,趕緊悶頭幹活,不再言語。這時候,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裡是楊帆的家麼?”
話音未落,門就已經被推開了,一個女人邁步走了進來。
馬橋抬頭一看,不悅地道:“哎!這位大娘好沒道理,怎麼不經主人允許就撞進來了。”
那女人一聽,臉頓時就拉長了,朝他翻了個白眼道:“什麼大娘,誰是大娘?老孃還是位姑娘!”
這位還是姑娘的大娘大概有三十三四歲年紀,身材有些豐腴,模樣還挺耐看的,細皮嫩肉,只是薄唇微勾,杏眼微挑,怎麼看都有一種跋扈之氣。她穿著一身青衣,從髮式上看,也確實是未婚的姑娘打扮。
這位青衣姑娘看看一旁的江母和江旭寧,瞪起眼道:“不是說楊帆獨身一人,沒有親人家眷嗎?你們是誰?”
江母不知這女人是何來路,便解釋道:“哦,我們是小帆的鄰居,小帆受了傷,我們過來幫忙照顧一下,這位姑娘是?”
這時楊帆也把湯碗放到了一邊,看著這位自稱姑娘的大嬸,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就是楊帆,姑娘是哪位?”
那位青衣姑娘繞過江母,看見楊帆坐在榻上,登時唇角一抿,眉梢一順,換了一副開心的模樣,那聲音都透著一股子膩人的甜:“這位就是楊家二郎了吧?啊!還好還好,雖然頭髮燎壞了,可是卻沒灼傷了面板。哎喲,這是傷著哪兒了?不要緊吧……”
姑娘一面說,居然就動手動腳地想要替他檢查起來。楊帆莫名其妙,連忙躲開這位自來熟的大嬸,問道:“姑娘是什麼人?”
青衣姑娘笑道:“奴家名叫彩雲,我家主人聽說二郎受了傷,特意讓奴家帶了醫士來給二郎瞧瞧。”
唐朝時候,做醫生的被稱為大夫、醫師,到了五代末,北方仍稱大夫、醫師,南方則開始稱為郎中,到了宋代就被稱為醫生了。這個時代,做醫生的稱為大夫、醫師就沒有錯,但是能被稱為醫士的,則必定是在醫道上有所建樹的人,不說是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