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有神的眼睛,透著一股子精明幹練,讓他平凡的面孔也因此變得不平凡起來。
他笑微微地看著橋上絡繹不絕的車馬儀仗,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船兒輕輕一晃,簾兒一掀,從船中彎腰走出一個女子,往青衣人身旁一站,微微以手遮眉,看著橋頭氣派莊嚴的儀仗兵馬,輕“嗬”一聲,笑道:“咱們真是好福氣,剛到洛陽,就看到天后出巡,這等氣派,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青衣人微微一笑,並沒有搭話。
從船艙裡走出來的這個女人,荊釵布裙,打扮非常平凡,可是一眼望去,卻有一種磁石般的魔力,能夠馬上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因為她很女人。女人就是女人,所有的女子都叫女人,但是有時候女人這個詞還會被拿出來專門形容一種女人,那就是禍水,好聽一點的話,叫作尤物。
她有頎長白皙的秀項,五官不算特別精緻,白淨寬廣的額頭稍嫌高了一些,烏亮清澈的眼睛稍嫌大了一些,菱角般鮮明的嘴唇豐厚了一些,這樣的五官絕不是最完美的搭配,算不得美到無瑕。
然而,就是這樣的搭配,被男人看到,就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叫人很容易就聯想到性。並非最完美的五官,巧妙地搭配在她的臉上,偏有一種魅惑的魔力,造物之奇,當真難以言喻。
她的身材也是一樣,這是一個珠圓玉潤的女人,稍顯豐腴,絕沒有纖秀苗條的韻致,可是往那兒一站,從骨子裡就透出一股媚意,叫人一見就有一種把她摁倒、佔有的衝動。
這個很禍水的美女叫楊雪嬈,她是沈沐的女人,沈沐就是這個身穿青布直裰的這個男人。
他們看到的是儀仗的尾部,聲勢浩大的儀仗隊伍很快就走過去了,沈沐負手站在船頭,眯著眼看著遠去的儀仗,忽然問道:“狄仁傑走到哪兒了?”
“禍水”很嫵媚地理了理鬢邊的頭髮,懶洋洋地道:“那個老傢伙啊,還在遊山玩水呢,一時半晌,怕是到不了洛陽。”
沈沐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苦笑道:“這個老傢伙,這趟混水,他不想趟也得趟,他以為能躲多久?”
楊雪嬈道:“能躲幾天是幾天唄,這洛陽城啊,現在到處都是坑,一不小心掉進去,可能就再也爬不上來了。那個無良老賊比鬼都機靈,官場上的綽號就叫‘老狐狸’,碰上你這種專門挖坑盜洞的人,他能不謹慎著些?”
沈沐嘿嘿一笑,道:“說得也是,他想拖就拖吧。反正天后已經下旨召他還京,他再拖也拖不了多久。走,咱們進城,一邊坑人,一邊等他!”
楊雪嬈慵懶地抻了下腰,隨著他走回船蓬,嬌聲央求道:“這就要去見那位一年四季、白衣如雪的‘姜公子’?咱們先歇兩天好不好,陪人家遊一遊洛陽風光嘛,人家可是頭一回來東都。”
沈沐的聲音從船艙裡傳來:“從長安到洛陽,你都賞了一路的風光了,還沒賞夠啊?”
楊雪嬈大發嬌嗔道:“你個死人!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一路上都被你欺負著,人家還賞個屁的風光啊,哪有空閒!”…;
“嘿嘿,賞屁,當真是一語中的!”
“啊……,我咬死你!”
船艙中傳出一陣笑鬧,船頭夥計各忙各的,似乎早就見慣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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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神績率金吾衛已先行趕到龍門,刑部尚書周興與刑部和洛陽府的大批公人也是先行趕到龍門的一批人。此刻,大批公人正在對龍門附近做最後的肅清,連一些根底不是特別清楚的僧人都驅離了龍門,金吾衛的官兵則在龍門、香山、伊河兩岸以及驛口安排佈防。
丘神績和周興並肩站在香山寺的山門前。
這兩個人都跟殺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