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剷除一切障礙,扶保天后順利登基。武倏暨!”
武承嗣說著,忽見自己的堂弟武倏暨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不禁眉頭一蹙,憎惡地喚了一聲。
武倏暨是武惟良的第三子,武則天掌權後,把武惟良這位堂兄處死,又把他一家人改為蝮姓貶斥邊荒,所以曾有一段時間,武倏暨叫做蝮倏暨。
後來,武則天權勢越來越重,有了改朝換代自立稱帝的念頭,急需一支絕對忠於自己的力量,於是又把武氏族人一一召回京城,予以重用。蝮倏暨也就蒙恩恢復了武姓,回朝做了官。
那段被流放的苦難,對不同性格的人,會產生不同的影響,武承嗣、武三恩這些人一俟大權在握,就更加的熱衷於權力,往昔夾著尾巴做人,而今飛揚跋扈,恨不得把當年的失意十倍百倍地賺回來。
武倏暨同武承嗣、武三恩這兩位堂兄卻截然不同,他從小就比較沉默、性格懦弱,不喜爭強好勝,對名利的**也不強烈。
他的父親是被他的婦母武則天下令處死的,他沒有能力也沒有膽量向自己的姑母復仇,甚至連拒絕武則天的封賞的勇氣都沒有,可他心底裡又不願意接受殺父仇人的賞賜,那種羞辱、仇恨和無能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對於武氏族人的野心勃勃,他一向不以為然,他總覺得,憑一個婦人而得天下,這天下絕對坐不安穩。天后不稱帝還罷了,如果試圖稱帝,早晚會給武氏族人惹來塌天大禍,就如當年漢劉邦的皇后呂雒一樣。
所以這些武氏族人在這裡興致勃勃地陶醉於即將成為皇族的幻想中時,武倏暨感到的不是那種興奮和ji動,而是一種不安和乏味,但是因為他一向的懦弱,他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只能消極對待。
武承嗣一喚,武倏暨登時回過神來,連忙直起腰,畢恭畢敬地道:“堂兄!”
武承嗣壓了壓心頭的火氣,叩著桌子道:“剷除阻礙天后登基的敵對勢力,這件事由我和三思來負責,之後,還要大造聲勢,組織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集眾請願,向天後勸進。這件事,你來負責。”…;
武倏暨一聽,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說道:“堂兄,小弟才疏學淺,恐力有不逮,誤了家族的大事……”
武三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真要你全盤負責,我還放心不下呢!你只須負責從御史中物色幾個機靈大膽、能言善辯的人出來,以備搖旗吶喊,壯我聲勢,接下來如何安排,自有我來接手!”
武倏暨鬆了口氣,道:“既如此,那小弟勉為其難,試上一試。”
武承嗣和武三思對武氏家族的人又耳提面命一番,這才紛紛散去。人前,武承嗣和武三思還算和睦,人後卻是誰也不服誰的,眾人一俟散去,二人也就各自離開,彼此連一句面子上的寒喧話都沒有。
武承嗣剛剛回到奉先寺,候在門口的家人就上前稟報:“阿郎,金吾衛大將軍丘神績登門求見,已在客堂候您多時了。”
“哦!丘神績?”
武承嗣目光一閃,說道:“去,告訴丘將軍,就說某已回來,換過衣裳便去見他!”
武承嗣走進臥室,沒有急著更衣,先是坐在那兒仔細地思索了一陣兒。他跟丘神績關係還不錯,但那是因他們一個是天后的親戚、一個是天后的心腹,卻談不上私交如何親密,丘神績突然登門到訪,意欲何為?
恩索一陣,不得頭緒,武承嗣只好起身道:“來人,更衣!”
兩個侍婢聞聲進來,幫他摘了冠,淨了面,挽個道髻,又取出一套薰香的輕袍給他換上,武承嗣收拾停當,施施然地趕到客堂,丘神績一見他出現,急忙起身抱拳道:“丘神績見過武相。”
“哈哈哈,丘將軍,勞你久等了,武某今日與族人聚會,剛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