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氣問道:“高公公,這妮子好窈窕哩,她是誰哇?”
高公公聽著他那絝絝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可這人不是他能得罪起的,那一絲不耐迅速隱去,高公公盡力用和藹的語氣道:“哦,那位是小蠻姑娘,天后身邊的侍衛。”
那人聽了便是一喜色,又追問道:“是俺姑母身邊的侍衛?”
高公公道:“當然,咱家豈敢欺瞞武公子。”
那人聽了登時心花怒放,心想:“原來只是姑母身邊的一個女侍衛,啥女侍衛,不就是侍候人的丫頭麼,那就成哩!”
這個人叫武hou行,是武則天的一個侄子。
武則天的祖父武華生有四子,武士讓、武士菠、武士稜、武士逸。這武hou行就是武士逸第三子武安業的兒子。三房就這麼一根獨苗苗,而且是武安業老來得子,所以寶貝疙瘩似的,當小祖宗養活了。
武hou行是武安業老來得子,體質先天虛弱,動不動就鬧個病呀災的,家裡把他寶貝的不得了,從小不學無術,家裡人但求他活得長,也不敢多做他想。
武則天掌權之後,漸感親信不敷使用,不得不大量起用武家的人,但是三房因為就這一根獨苗,身體又不好,所以家裡人一直沒有捨得放他出來做官。
如今,武安業已經去逝,家裡頭沒人管得了這個小霸王,在他一再折騰之下,只好由著他的性子去。武hou行寫了一封信給他的姑母武則天,表達了想要做官的意願,武則天欣然應允,武hou行馬上歡天喜地的打點行裝,離開太原老家,奔著洛陽來了。
武hou行在家裡本來就狂傲無比,又知道他的姑姑就等同於大唐的皇帝,上與天齊,無人比肩,就更是目無餘子了,在他看來,所有所有的人,包括李唐宗室的王爺、公主,統統都是他武家的奴僕,更何況一個小女侍衛。
“俺要跟姑母把那個窈窕的俊妮兒給討過來!”
想著謝小蠻那嬌俏可愛的模樣兒,武hou行開始無限憧憬未來的美好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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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的宮苑如瓊樓玉宇,高大巍峨的宮殿全都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偶爾露出一角金碧輝煌,其餘的部分盡皆隱藏在一片潔白之下,就連殿宇樓簷上的脊獸,此時也像粉雕玉塑一般。…;
聞香殿的小院裡,雪裡臘梅如豆,含苞欲放。
自古帝王家,皆好植梅花。
梅花無疑是冬天的一道盛景。
聞香殿前這幾株梅花開得正好,沒有綠葉映襯下的密匝匝的花骨朵兒倔強地鑽出茸茸的白雪,花瓣兒嫩得如蠟質般幾近透明,遠遠看去,彷彿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玉豆兒。
疏影橫斜,老幹虯枝的梅花樹下,高公公穿著一件肥大的棉夾襖,坐在墊了蒲臺的石凳上,正和幾個小太監和小宮女興致勃勃地講著自己故鄉冬天的事情。
高公公是粟末淋鞠人,他滿是緬懷地道:“那時候,老公才九歲,下完了大雪,跟著兄長一塊兒去河泡子,那北方,可比這兒還冷上十倍,河泡子都凍了houhou的一層冰,我們就拿冰釺子撬,用石頭砸,在冰上面砸一個大窟窿。
嘿!那水下的肥魚正嫌氣兒不夠喘的呢,這冰窟窿一砸出來,肥魚都擁擠到水面上,很容易就抓上來,有時候啊,它自己就能跳上來。撿上這麼幾條肥魚,回家燉了吃,或者烤著吃,香得很!”
說著,高公公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有點饞了。
楊帆扛著大戟,笑嘻嘻地站在一邊聽著。
他是這聞香殿的侍衛,不過一到了冬天,太后不大到這兒來,所以每日都是無所事事,守門的宮衛偷閒,都到門房裡去烤火取暖,楊帆卻喜歡跟這些太監宮女們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