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男人比女人更重視彼此身份地位的差異。有些女人會考慮這個男人的身份地位是否比她家裡更好,嫁過去會不會生活富足,而大部分男人,在乎的往往是自己的家世地位是不是比女方家裡更差,會不會低人一頭。
女人找一個比她強百倍的男人那是她的幸運與榮耀,伴隨著她的往往是羨慕與祝福;男人找一個比她強百倍的女人,他就要承受很大的壓力,伴隨他更多的是輕鄙和嘲笑。因為,他是男人!
婉兒看著她的男人,她沒有問太多,也不用楊帆講太多,她從楊帆的眼神裡看到了他的決心和勇氣,也讀懂了他的心思,儘管很不捨、很擔心,但她還是服從了他的意志,她低下頭,柔柔地道:“好!你……千萬保重……”
楊帆點點頭,柔聲道:“你放心,我會安全回來的。”
婉兒輕輕“嗯”了一聲,抬起頭來瞟了楊帆一眼,輕輕地道:“明天戌時到丑時,是你當值遊哨吧?”
楊帆想了想,失笑道:“大概是吧,我把值戍時間記在牆面上了,得回去看看才知道。”
婉兒白了他一眼,薄嗔道:“男人啊,糊里糊塗的。明晚你當值,到時候……”
婉兒咬了咬嘴唇,白淨無暇的臉蛋上忽然浮起一抹如春醉酒暈般的嫣紅:“到時候你來看看我,人家有話跟你說。”
楊帆“嗯”了一聲,道:“好!到時,我各處轉轉,應個景兒就去!”
……
“沈沐要去隴右?”
姜公子端著一杯酒,一身白衣如雪,不沾纖塵地站在裴侍郎家出租的宅院後花院一處五角小亭裡,一手負在身後,孑然獨立,卻彷彿站在雪山之巔。
他的身後只站著天愛奴一個人,但他這句話並不是問天愛奴的,因為這個訊息是沈沐親口告訴他的,他知道沈沐的去向,也知道沈沐的目的是為了幫助太平公主、狄仁傑等人與武承嗣爭權。
他這句話也不是在自問,而是在沉思。
姜公子沉思良久,又道:“長安送來訊息,沈沐的人調動了大量糧食,而且還在不斷的收購當中,同時……他還往隴右調動了大筆資金,這些錢糧數目之大,足以為一支五萬人的軍隊提供長達三個月的軍糧、配發十萬枝箭矢,他想幹什麼?”
還是沒有人回答,姜公子做事很少與人商量,也很少聽得進別人的意見,他只相信他自己。天愛奴顯然也知道他這個習慣,因此只是站在他背後靜靜地聽著。
姜公子目光閃動片刻,漸漸幻化成一片凜凜的殺氣:“我顯宗負責追隨強者逐鹿天下,他隱宗本該偃旗息鼓,受我調動。如今看來,他沈沐似乎不甘寂寞,有些蠢蠢欲動啊。隱宗如此不安分,一個不慎,就會連累我們所有人。”
姜公子緩緩轉過身來,對天愛奴道:“武媚已然稱帝,但朝堂之上餘波未息,現在風雲變幻,還看不出可以全力扶持的人物,對太平和狄仁傑等人的幫助,做到眼下這個份兒上已經足夠了,我們不宜涉入太深,還要看得更清楚、更明白才可有所行動。本公子不日即返回關中,高山穩坐,靜觀時局變化!”
天愛奴這才欠身道:“喏!”
姜公子沉吟道:“至於隴右那邊……,得派人去看看,沈沐到底想幹什麼?一直以來,我實在是有些忽略他了。”
他想了想道:“隴右一直是沈沐經營的地方,而且本公子無權插手隱宗之事,如果本公子判斷不實,又被沈沐拿住把柄,元老們必定會有所不滿。小心起見,阿奴,還是你去吧,只要拿到證據,立即去華山見我!”
天愛奴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微微一欠身,又道:“喏!”
姜公子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西域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尤其是這種時候,更是步步殺機,你自己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