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騎侍衛們,儘管分別扮成了不同的身份,或行商、或客旅,但是他們一路西來,都遭到了不同人群、不同程度的襲擊。
結果一路下來,能夠完好無損地趕到湟水的隊伍連一支都沒有,其中有些人甚至全軍覆沒,這位店主到現在為止,一共才接到三撥人,加在一起倖存者不過七人,而且人人身上帶傷,算上楊帆這才八人。
也就是說,如果此後再沒人趕來,那麼從百騎派出的五十名精銳,如今就只剩下這八個人而已。那些遇襲的侍衛還以為隴右地區的盜賊多如牛毛,也是這兩天才從本地軍中負責聯絡的人那裡瞭解到,他們遇到的人或許會有剪徑的馬賊,但是其中大部分很可能都是通峽斥候。
也只有精於伏擊、悍不畏死的通峽斥候,在以有備算無備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對這些驍勇善戰的百騎侍衛造成這麼大的損傷。
楊帆聽那店主解說著,匆匆繞過堆積如山、臭味刺鼻的毛皮貨物,轉到後院一排簡陋的民房前面。
張溪桐拄著柺杖正在一幢民房前緩慢地活動著,忽然看見店主引著楊帆走來,登時站住身子,仔細再看幾眼,手一鬆,柺杖“咣噹”一聲掉在地上,張溪桐一副見鬼的表情道:“你……你是楊帆?”
楊帆見他金雞獨立,站立不穩,連忙搶前一步拾起柺杖替他架到肋下,說道:“當然是我,你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張溪桐驚訝地道:“你單槍匹馬一個人,怎麼竟連一點傷都沒有?這一路上,你連一個吐蕃斥候都沒遇到嗎?”
楊帆把他對那店主說的話又對張溪桐說了一遍,張溪桐欲哭無淚地道:“想不到,你獨自西行,反倒逃過了一劫。唉,別提了,我張溪桐也是上過戰場的,手刃於我刀下的番人,總也有數十人了,還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窩囊仗,莫名其妙的就被偷襲啊!”
張溪桐憤憤地道:“實在不是我們不小心,可有時候……,牽著駱駝、領著女人和孩子和我們同路而行的旅人,你怎麼也不會對他們有所防備吧?嘿!都跟你一塊兒同行三天了,前一刻還一起圍著篝火,捧著烈酒給你唱歌,熱情地勸你唱酒,下一刻刀子就捅過來了,根本防不勝防啊!”
楊帆拍拍他的肩道:“大致情形我已經聽店主說過了,咱們還有哪些人到了?”
張溪桐指指身後的排房道:“都在裡面,算上我就剩七個活的了,大多帶傷,還不知要多久才養好。”
楊帆道:“我先去看看!”
楊帆舉步進了房間。張溪桐拄著拐,跟那店主隨在後面。
已經趕到的人是黃旭昶、張溪桐、張奇、田彥、魏同川等幾人,大多身上有傷,其中田彥傷勢最重,肋下中了一刀,因為天氣炎熱,路上救治又不及時,所以拖到湟水之後便人事不省了。這幾天稍稍好了些。不過還是以昏睡的時候居多。
黃旭昶傷的也不輕,他是兩次受傷,第一次遇襲逃脫後。僅僅隔了三天,便遭遇了第二次襲擊,一路殺到湟水城的。他們受命保護的工部繪圖師也在逃亡途中被幹掉了。黃旭昶是隊正,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責任重大,這幾天連氣帶上火,嘴上起了一溜火泡。
楊帆安慰道:“黃隊正,不要過於自責了。你是衝鋒陷陣、征戰沙場的勇士,本不善於行間斥候之事。”
黃旭昶垂頭喪氣地道:“你別安慰我啦!這根本不是理由!就連那些粗魯野蠻的吐蕃人都可以狡詐如狐,我們怎麼就做不好斥候?是我大意了!”
楊帆問道:“可曾通知河源軍,讓他們抓捕那些通峽斥候?”
店掌櫃的一旁介面道:“這太難了!他們平時就混跡在各行各業當中。一如良民百姓,如何區分他們之中誰才是斥候呢?本地的蕃人本來就多,其中不乏良民,不能全抓起來吧?況且,通峽斥候未必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