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師德解釋道:“他們不可能橫穿沙漠的,來也罷,去也罷,只有兩條路,一是走居延海前面這條戈壁灘,這裡可以補充水源和一些草料,另一條是走彌蛾川,那兒有一些小部落,也能予其補給,他們來時是分兵兩路,而退時則必然選擇居延海前這條路。”
葉支豹想了一想,道:“因為他們退兵的原因是因為‘骨咄祿可汗已死,默啜篡位,骨咄祿之子不服,草原諸部間明爭暗鬥,很可能已經發生內戰?’”
婁師德道:“沒錯!走這條路才能以最快的時間趕回汗庭,如果走彌蛾川,他們要在突厥草原上繞上一個大圈子。所以他們不但會選擇這條路,還會把多餘的牛羊全部拋棄,只帶一二十天的口糧,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以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婁師德把手往身後一背,笑得天官賜福一般:“居延海有河有湖,水源充足,牧草豐美,是朝廷的一處極重要的軍馬飼養之地,所以那裡不但屯有重兵,而且有大量軍馬。突厥佯攻居延海後,各路馳援居延海的兵馬也還沒有返回,依舊駐紮在居延海。突厥兩路大軍,互相防備,吃不好,睡不好,急急趕路,兵困馬乏,趕到居延海後,如果突然有無數騎兵突然從峽口山中蜂擁而出……”
葉雲豹聽得血脈賁張,一拳砸在地圖上,大笑道:“可恨我非居延守將,如此大功,當真令人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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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群策群力
楊帆走出中郎將府,見衙門口兒靜靜地停著一輛馬車,楊帆也未在意,舉步就要往館驛方向走,車旁忽地轉出一個人來,揚聲喚道:“二郎!”
楊帆一扭頭,不禁驚喜地叫道:“言兄,是你!你怎在此,你不是被送去涼……”
一個“州”字還未出口,言知何已經衝過來,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哈哈大笑道:“二郎果然無恙,吉人自有天相啊!”
過命的交情,常常產生於生死與共的經歷之中。楊帆在薛延陀城外回馬救人,單刀斷後,掩護他們離開的事,讓這個心思很簡單的漢子,已經把楊帆當成了他的弟兄。
“二郎無恙,我也很開心!”
旁邊又傳來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楊帆一扭頭,就看見沈沐站在一旁,一身樸素的棉布青袍,臉上帶著欣慰歡喜的笑容。
“沈兄!”
楊帆欣喜地叫道。言知何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兩下,放開了他,楊帆轉向沈沐,又看看言知何,道:“你們怎麼來了?”
言知何道:“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趕到飛狐口,可惜費盡唇舌,那糊塗守將也不肯輕信我們的訊息,還懷疑我們是突厥奸細,要把我們押去涼州驗明正身。
我們到了涼州,恰好河源軍大總管婁師德也到了,還帶來了他軍中的人,認得高舍雞和熊開山,我們這才得以解脫,我脫身之後馬上就去湟水面見公子,公子聽說你下落不明,執意要趕來此地,一定要等個結果!”
楊帆聽了心中一陣感動,他是一個極重親情、友情的人。他在中原孤單一人。能把馬橋和麵片兒視如親兄親姊,不無這方面的原因。如今沈沐以堂堂世家大族隱宗宗主的身份,能親臨險地。這個舉動已經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情意了。
沈沐當初與楊帆在綠洲分手後便返回了湟水,好言軟語的把七七大小姐哄回了長安。沈沐自己並沒有走,西域風雲乍起。變幻莫測,他的基業就在這裡,他怎麼能走,必須得留在這兒以防不測。
如果西域被突厥佔領,他倒不至於因此失去隱宗宗主的地位,但是他將失去與顯宗分庭抗禮的本錢,重新淪為姜公子手下一個隨時待命的打手。他在西域傾注了太多的心血,耗費了大量的物力、財力,豈能不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