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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後,楊府的賀客逐漸增多了,桃梅和三姐兒兩個小丫環裡裡外外地跑,跑得釵橫鬢亂,香汗涔涔,不過兩個人卻是眉開眼笑,十分歡喜。自家阿郎這般有面子,有這麼多有身份有地位的賀客登門,她們自然與有榮焉。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薛仁貴之子、右羽林中郎將薛訥,前宰相李義府之子北門宿衛中郎將李湛也相繼趕來,此時曾與他在白馬寺較量擊鞠的那些禁軍將領,除了斛瑟羅還在長安未曾赴京,狄光遠來而復去,就只有左驍衛果毅都尉王同皎不曾到了。
王同皎是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嫡系族人,楊帆既然與武氏走得很近,他是一定不肯再來的了,楊帆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新娘子未到,酒宴未開,桌上只擺了蜜餞乾果、乳酪飲水等物,大家坐而攀談,嘻嘻哈哈的倒也熱鬧。
眼看著太陽西斜,馬橋和楚狂歌領了幾個人,帶些果子蜜餞和封好的紅包去打點了看守坊門的坊丁回來,去官府衙門申領夜間通行印紙的人也回來了,楊帆便向已經趕到的貴客們告了聲罪,叫楚狂歌代他接待這些客人,自與馬橋等來自修文坊的人一同去迎親。
呂彥和高初喜歡熱鬧。非要吵著一同去,野呼利、薛訥、李湛等人已到而立之年,性情比起他們兩個就沉穩多了,見他們兩個興致勃勃,也不阻攔,只是微笑著看他們追出門去。
小蠻的“孃家”暫時設在上官婉兒的母親府上。小蠻在京裡自有幾處產業,卻沒有自己的宅子,皇宮大內又不能做她的孃家。需要在外面找一處地方作為新郎接迎之所,上官婉兒就把這個地方安排到了自己母親家裡。
她的母親是鄭氏夫人,上官婉兒受到武則天青睞、提擢重用之後,鄭氏夫人母憑女貴,也就不再做宮中女婢了,婉兒給她在積善坊置辦了一處豪宅,鄭氏夫人如今就住在這座府邸之中,平時深居簡出,低調的很。
婉兒把小蠻的出嫁之地安排在自己家中,也是她的一番苦心。自己心愛的男人就要娶妻了。新娘子卻不是她,不但不是她。她還要為新娘子操辦婚事,情何以堪吶。如今把小蠻安排在自己家裡,親眼看著她的婚車離去,權作是自己一般,聊堪自**而已。
此刻,一向寧靜的鄭府也是異常的熱鬧,高瑩、蘭益清等一班與小蠻交好的閨閣姐妹今天全都告了假。趕來鄭府為小蠻送親。這麼多鶯鶯燕燕聚集到一塊兒,鄭府裡的熱鬧可想而知。
小蠻正在她臨時的閨房裡面梳裝打扮,負責為她打扮的是兩位年紀很大的宮廷女官。據說替當今皇上和太子、太子妃在重大場合巾櫛膏沐、冠戴打扮的司衣女官、司飾女官們都是她們兩個調教出來的弟子。
在這樣德高望重的兩個老女官面前,小蠻除了任其擺佈還能做什麼?小蠻從一大早就開始打扮了,她早餐吃的並不多,飯後沒有多久,就被兩個老女人指揮著七八個宮娥綵女把她扒光了丟進了熱氣騰騰的浴桶。
這一通洗從早晨一直洗到中午,熱水換了十多次,各種宮廷秘用的沐浴藥也換了十多種,等她終於被允許從桶裡爬出來的時候,渾身乾淨得就像一隻剛剝了皮的雞蛋,身子紅通通的就像一隻煮熟了的大蝦,饒是小蠻一向強健,這時也是“侍兒扶起嬌無力”了。
可憐的小蠻被折磨的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中午只喝了半碗粥,就又開始了另一撥折磨。她坐在錦墩上,整整一個下午就沒離開過,在兩個老女人輪番指揮之下,她的頭髮被一次次地盤起,又一次次地拆散,只到那髮式令兩個老女官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小蠻的頭皮被繃得很緊,她感覺自己的眉梢都因為頭皮繃得太緊而微微向上吊起來,臉皮子也太緊了,想笑一下都難。
緊跟著她那吹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