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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義話音剛落,一濁道人就閃了進來,躬身道:“弟子一濁,見過方丈!”
薛懷義睨著他,不懷好意地笑道:“怎麼,你也想學弘六,唱首曲兒給灑家聽麼?”
一濁苦笑了一聲,說道:“方丈,十七師弟出事了,他娘子特來向方丈求助,如今就在禪房外面候著呢。”
“嗯?”
薛懷義拍拍光頭,說道:“十七?哦,你是說楊帆!他怎麼了?”
一濁道人一側身,向禪房外喚道:“楊家娘子,快來見過本寺方丈大師。”
小蠻閃身進來,向薛懷義雙膝跪倒,泣聲哀告道:“懷義師父!求師父救我夫君!”
薛懷義伸出大手把桌上的酒罈子劃拉到一邊,瞪起一雙牛眼,粗聲大氣地道:“你是十七的媳婦兒?哦,灑家想起來了,是有點眼熟,你快說,十七他怎麼了?”
小蠻把楊帆被抓的事情向薛懷義學說了一遍,其實事情的詳細經過她也所知有限,敘述間話裡話外的倒是不斷強調她的夫君絕不可能參與叛亂,這是受人誣陷。
小蠻還未說完,薛懷義手下那班和尚就炸了。這班地痞流氓絕對不是好人,欺壓良善、坑蒙拐騙,壞事做絕,原本都是橫行坊間的一群無賴。但是無賴也是講義氣的,對自己兄弟,他們有理沒理都要偏幫。
楊帆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那段時間他們是最風光的、也是最快樂的。直到現在,他們掛在嘴上常常津津樂道說與人聽的,依舊是他們如何與大內鞠蹴,如何奪得相撲魁首,如果在擊鞠場上揚名立萬。
與大內的那場鞠蹴,最風光的當然是楊帆,可他們這班兄弟也是參戰了的。相撲魁首雖然是楚狂歌,可楚狂歌當時就是白馬寺的和尚。尤其是上元擊鞠,那一戰打得好不慘烈,他們和回鶻一戰,直接就變成了肉搏,有這麼一份同生共死的交情,楊帆就是他們的兄弟!而兄弟是不容別人欺負的。
一班吃肉喝酒的流氓和尚摔杯砸碗地叫囂起來:“師父!這事兒咱們得管吶!”
“十七的事兒,就是咱們眾兄弟的事,這事兒咱們要是袖手旁觀,坐視自家兄弟給人欺負,以後出了這白馬寺的門,咱們還能抬起頭來做人麼?”
弘六陰惻惻地道:“師父,十七怎麼就謀反啦?來俊臣要是坐實了十七弟的罪名,接下來怕就該順著徒弟揪師傅,找你老人家的麻煩了吧?”
“嗯?”
薛懷義雖是地痞出身,可是這麼多年來常在宮中行走,耳濡目染之下,他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謀反這個罪名是不好沾惹的,所以心下稍稍有點猶豫,可是弟子們這麼一通攛掇,尤其是弘六的一句話,登時激起了他的火氣。
薛懷義把一雙牛眼一翻,厲聲喝道:“徒兒們,抄傢伙!隨為師去尋那姓來的狗鼠輩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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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反客為主
一班和尚抄起棍捧,簇擁著薛懷義出了白馬寺。
一濁道人追在後面,低頭想了想,忽然拉住小蠻,低聲道:“楊家小娘子,方丈大師可以替你家郎君出頭,你卻不宜同去!”
小蠻怔道:“這是為何?郎君已被抓進去一天了,奴家實在是很擔心他,我……只要跟去,看到他安然無恙就放心了。”
一濁道人搖頭道:“小娘子,你真的不宜出面,還是先讓薛師去吧,若能救了你家郎君出來,你夫妻自能相見,若是中間有些什麼岔遲,你也還有轉寰的餘地,如果你現在出面,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