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其他六人,又轉身面向來俊臣道:“大周革命,萬物維新,唐室舊臣,甘從誅戮,反是實!”
來俊臣眨了眨眼,吃驚地道:“狄仁傑,你……認罪了?”
狄仁傑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錯!狄某認罪!”
魏元忠、盧獻等人都訝然看向狄仁傑,倒是任知古和裴行本略一思索,隱隱明白了狄仁傑的用意。
“呃……,好!好啊!識時務者為俊傑,狄公當真是一代人傑啊!”
來俊臣訕笑了兩聲,又轉向任知古,笑眯眯地問道:“任知古,你認罪麼?”
任知古略一猶豫,也道:“任某認罪!”
來俊臣大樂,朝中文武畏其兇名,一見他亮出刑具不等用刑就乖乖招供的事情他到時遇到過,可是連宰相都嚇成這般模樣,不等用刑就乖乖地任由擺佈,這還是頭一回,來俊臣興沖沖地轉向裴行本,問道:“裴公,你怎麼說?”
裴行本深深地看了狄仁傑一眼,拱手道:“大周革命,萬物維新,唐室舊臣,甘從誅戮,反是實!”
來俊臣仰天大笑,道:“好!你們認罪就好!三位宰相既然認罪,那本官也不為己甚了!咳,他們的口供可已錄下了?”
正伏案疾書的書吏匆匆寫下最後幾個字,抬起頭對來俊臣道:“是!卑職已經記下了。”
來俊臣道:“好!叫他們畫押吧,把他們先押回大牢,容後再細審!”
一眾官員畫了押,便被押進了大牢,侍御史侯思止是來俊臣心腹,見眾大臣被押下去,疑惑不解地道:“中丞!難得他們如此爽快地招供,何不趁熱打鐵,審出他們的同黨,怎麼草草了結了?”
來俊臣陰陰一笑,道:“愚蠢!你道狄仁傑這老狐狸真是那麼好對付的麼?他肯認罪,不過是知道本官的刑法厲害,不想無端受苦。再者,大概也是希望本官見他招供,監管鬆懈,以便尋機自救。本官偏不給他這個機會!有了這親筆畫押的初審筆錄,足矣。”…;
侯思止道:“狄仁傑這口供大有文章,他說什麼‘大周革命,萬物維新,唐室舊臣,甘從誅戮’,這分明是在說大周建立,清洗唐室舊臣,暗示他無端含冤,後面又冒出一句什麼謀反屬實,如此驢唇不對馬嘴的供詞,以陛下的精明,看了豈不是要生出疑慮來!”
來俊臣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錯,老侯,你很精明嘛!這老狐狸怕正是做這等打算了,哼哼,本官豈會如他所願!把口供上的這句話抹去,只留‘反是實’這一句就行了!”
侯思止道:“這個,反是實?他們如何謀反,準備怎樣逼宮?何時何地定下的計劃,都有哪些人參與行動,這些事情不交待清楚,得不到詳細的口供,陛下面前恐怕交待不過去!”
來俊臣道:“狄仁傑、任知古、裴行本三人是宰相,權位太高,輕易用不得重刑,不用重刑,以他三人在宦海里撲騰了大半輩子的見識本領,怕是輕易不能讓他們屈服,如果逼得緊了,他們把心一橫再翻了供,本官可連‘反是實’這句口供都沒有了。咱們先把這幾根難啃的骨頭扔在一邊,從魏知古、裴宣禮、盧獻這幾人身上著手開啟缺口。”
侯思止欣然道:“中丞高見,卑職懂了!”
來俟臣笑吟吟地道:“你就負責審魏元忠那個老傢伙吧!”
侯思止道:“是!”
來俊臣又對判官王德壽道:“你給我看緊了那三個老傢伙,尤其是狄仁傑。當年,他曾任大理寺主官,如今他那些老部下開枝散葉,遍佈各個刑獄衙門,我御史臺裡未嘗就沒有他的舊部,你盯緊了,可別讓他利用這些人傳了口信出去,內外勾結,串連翻供!”
王德壽趕緊道:“是!”
來俊臣吩咐一番,揮手叫他們退下,只留下心腹衛遂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