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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道:“兩位消消氣,都不要發火啦。三司會審所為何來啊?就是叫咱們三司共審,最後統一意見嘛,所以到最後咱們三法司必然都是站在一邊的,何必為此爭執不下呢?”

程靈和趙久龍司時冷哼一聲,袖子一拂,頭便扭向一邊。

楊帆咳嗽一聲,對常之遠道:“常之遠,你慢慢說,不要著急,不可疏漏一處。”

常之遠見他面色和藹,膽氣便壯了些,答應一聲細細解說起來。直到此刻,常之遠也未認出這個楊帆就是那天晚上為他孃親解圍的刑部官員,只管將他和孃親逛街時遇到潘君藝,潘君藝調戲他孃親的經過一一說來。

聽到一半,趙久龍忽道:“且慢!你說當時有一個刑部公人為你孃親解圍,這人是誰?”

程靈也道:“不錯!楊郎中,你們刑部有沒有這麼個人?本官懷疑,七夕那晚並不曾發生過什麼很可能是常家欠人錢財又無力償還,所以反咬一口。哼刁民嘛,為了賴債什麼手段使不出來!”

楊帆肅容道:“常之遠所言確有其事,當日就是本官個……娘子同遊定鼎長街,救了他們母子。”

常之遠聽了也不禁驚在那裡,仔細看看,才隱約覺得此人確與那晚義施援手的那人有些相似。

楊帆嘆道:“本官那晚在天津橋畔救下了他們母子,當時雖然天色昏暗,橋畔燈火不夠明亮,可我還能記得這個孩子的模樣,此事乃本官親眼所見!唉,當時以為打跑了那登徒子也就走了,誰知後來竟會引出這麼多的事情。”

程靈和趙久龍倒沒想到居然那個人證就在現場,這個質疑再也無法提起了。詢問確證之後,只好聽那常之遠繼續陳述。

楊帆堅持要從七夕那晚講起,當然是為了坐實潘君藝用心不良,否則這件案子的起因就成了一起單純的因為索債而釀成的悲劇,他對這相關的兩起案件的判決其道義基礎就蕩然無存了。

大理寺當初問案時,本就有意偏袒潘家,所以根本沒有認真查證這位相關的刑部公人,他們刻意地把重點放在了“索債殺人”上面不想牽扯太多。不曾想當晚的見證人橫空出世,居然就是本案主審,他和常家既不沾親也不帶故這個證人大可做得。

程靈無奈,只好打起精神試圖在接下來的案情中找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可是他聽那常之遠陳述著,卻是越聽眉頭皺的疙瘩越大。

常之遠講的很細緻,諸如潘君藝逼迫常家償還賭債,他的父親如何悲憤理論,如何發生口角,潘君藝廝打中如何扼住他父親的喉嚨,他父親臉孔漲紅幾欲窒息,他上前救父時被潘君藝一把甩開撞在棺木上,如何順手抓起靈位衝上前去擊打,胡亂擊打一番後如果發現潘君藝頹然倒地,腦後有血……。

程靈越聽越不對勁兒,這樁案子在大理寺時就是由他審的。那時常家父子的口供與現在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可又大大不同。

說它相同,是因為事情經過一模一樣,說它不同,是因為……,他現在說的太細了!

當初在大理寺的時候,常之遠的口供很簡單,就是講潘君藝登門討債,他和父親正為亡母燒紙,父親憤怒之下與潘君藝發生了口角,兩人廝打起來,他又驚又怕,上前拉架,因為年幼體弱,被潘君藝甩開,就拿起……

現在說的過程並無二致,只是加了一些描述性的詞兒,諸如父親被“扼住喉嚨”,“臉孔漲紅幾欲窒息。”他被甩撞在棺木上,“順手”抓起靈牌,“胡亂”擊打幾下,待潘君藝倒地後,這才“猛然發現”他腦後有血……。只是加了幾個形容詞,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的父親在廝打中要被潘君藝活活掐死了,而他上前解勸卻無力阻止,驚慌之下順手抄起靈牌,只是想要阻止潘君藝行兇……

程靈當然清楚在判決時這些關健詞意味著什麼,他立即很敏感地就這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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