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語氣愈加懇切:“下官為梁王門下,恨不得這南疆空缺盡數為殿下所有,以助殿下成就大事。可是殿下想過沒有,若是咱們獨佔了這樁好處,世家、李相、魏王,還有正受聖寵的二張都不會善罷甘休,那時殿下豈非滿朝樹敵?”
武三思把一雙大眼晃盪了幾下,瞪著楊帆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楊帆恭聲道:“門下自然要竭盡所能,為王爺多爭取幾個好位子,只是這樁好處,咱們不可能全佔了,務必得分出一些職位給其他人,能讓他們不甚滿意,可是因為已經獲得的好處又狠不下心來與王爺做對才成!”
武三思想了一想,轉嗔為喜,道:“二郎這番話,算是老誠持重之見,既如此,本王就依了你,你且用心安排著,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對本王說,本王給你撐腰!”
“多謝王爺!”
楊帆順勢起身,向武三思深深一揖,順手將那名冊揣進衣袖,不動聲色地道:“那門下這就告退了!”
武三思道:“噯!急些什麼,一會兒擺下酒宴,與本王飲上幾杯!”
楊帆笑道:“門下剛剛回京,諸般事務繁雜,刑部那邊還沒交接清楚,吏部那邊還沒走馬上任,一個人恨不得撕成兩個人用,實在沒有功夫飲酒。等門下把此事解決妥當,再與王爺盡興吧!”
武三思打個哈哈,道:“那就罷了,你且去忙。記著,凡事有本王替你作主,只管大刀闊斧,勿需擔心!”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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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回到府中,馬上喚來二管事,從袖中摸出那捲花名冊,遞與他道:“拿去,速速謄錄一份!”
二管事也不多話,躬身答應一聲,接過名冊便揚長而去。
楊帆的府邸原來只有一個老管事,並沒有那麼多僕人,不過這幾天陸續增加了許多園丁花匠,馬伕廚子,門子僕役,就連後宅裡的侍女婢僕都增加了許多。
楊家在南市有十多家店鋪,日進斗金,養得起這麼多人,只是楊帆夫婦都不喜歡排場,家裡一直沒有增加奴僕。如今楊帆又升一級。年紀輕輕便在朝廷中樞身居要職。春風得意之下家裡增加些僕役再正常不過。
不過,這些人雖然都有正常的出身來歷,在牙行和官府裡也有登記,任誰去查,都只能證明他們確是自賣自身的奴僕,可楊帆夫婦卻很清楚他們的真正身份,這些人都是“繼嗣堂”派來保護宗主全家安全的人。
這些人都由這位二管事負責。二管事姓陸,叫陸仁逸,主要管著帳房這一塊。帳房原來是由小蠻親自管著的,自從生了兒子,她全副心思都用在教養兒子上了,如今有了善於理財盤賬的陸管事。她正好騰出手來。
武三思交給楊帆的這份花名冊,分明就是梁王一派的主要力量。當然,梁王門下已經在京裡身居要職的人必然不在其中,但是這些不得意的小官不可能是與梁王直接聯絡的,弄清了這些人的身份,順藤摸瓜查上去,就能把隸屬於梁王陣營的主要力量摸得一清二楚,楊帆對這份花名冊自然重視之極。
楊帆目前只是想摸清梁王的班底。以備不時之需。在武承嗣和二張的力量暴露出來並被嚴重削弱之前。楊帆是不會對武三思的力量大動干戈的,那些人一日不倒。武三思就還有大用。
在楊帆的計劃之中,連李昭德都是他此番算計的物件,因為這是李慕白李老太公親口提出的要求,他不能不答應。再者,從他自己瞭解到的情況來看,他也覺得該把李昭德列為對手。
當初,狄仁傑、任知古等人做宰相的時候,李昭德在政事堂裡只是人微言輕、資歷最淺的一個小老弟,這些宰相在與周興、來俊臣一班酷吏的鬥爭中紛紛落馬,周興來俊臣也因此垮臺,正反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