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乎還未決定。不過,陛下心思如海,最難猜測,我們不可不防,你回軍中,務必儘快抓起一支忠於你的人馬,陛下百年之後,一旦生變,咱們也能……”
武三思伸出一隻攥緊的拳頭,慢慢張開,掌心朝上,然後緩緩翻轉,重重地按到膝上。
楊帆忙作心領神會狀,道:“微臣明白!”
武三思抬起手來,往他肩頭一壓,沉聲道:“孤若坐了天下。必不虧待了你!”
楊帆凜然道:“自當為王爺效力!”
武三思滿意地點點頭,道:“嗯!你且回家安歇,重返百騎的事,包在本王身上。”
楊帆道:“是!王爺如此匆忙,是要進宮?”
武三思露出幾分得意之色,道:“不錯!陛下將重建明堂、天堂和鑄九鼎的事交付本王負責,如今明堂和天堂還來不及建成,不過這九鼎已即將完工了!”
武三思笑道:“九鼎耗銅共計五十六萬七百斤,以永昌鼎為鼎首,高一丈八尺。其餘八鼎高一丈四尺,恢宏之極、壯觀之極。本王想著,河北大捷,九鼎須趕在授獎建功之日前完成,正好彰顯陛下威鎮九州、獨尊宇內!”
楊帆嘆了口氣。淡淡地道:“王爺對陛下一番孝心,陛下真該擇選王爺您為皇太子才是!”
武三思哈哈大笑。笑聲未了。忽又臉色一沉:“可恨旦、顯二子不死,否則,這皇儲何至於如此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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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南,嘉慶坊。
寧珂已在這裡住了一個冬天。
其實,在冬天到來之前她就該返回長安的,只是病情突然加重。船孃不敢再讓她長途跋涉,於是只能在這裡繼續住下去,延請洛陽名醫診治。可是寧珂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獨孤宇聞訊。憂心妹子的病情,也從長安趕了來。
洛陽名醫姜世淳在獨孤世家的重金禮聘下,如今已長住府上,專為寧珂開方配藥。
院子裡一片靜謐,樹上有幾隻鳥兒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就被小丫環舉著長竿將它們轟開了。
閨床上,寧珂懨懨地醒來,只覺室中一片昏暗,似乎已經到了黃昏。
她痛昏過去時,好象還是上午,寧珂虛弱地摸了摸身上,頭部劇痛難忍時汗出如漿,不過現在身上並沒有粘粘的感覺,衣服也已經換過,船孃知道她好潔,定是已經給她拭過了身子,換上了衣服。
寧珂輕輕呻吟了一聲,舉手輕輕撫過自己的額頭,瘦瘦的腕上,那隻本來就不大的翠綠色手鐲猶顯空蕩,這一個冬天,她飽受煎熬,身子越發地瘦了,下巴尖尖的,容顏憔悴,只有兩隻眼睛依舊大大的。
船孃聽到了那聲微弱的呻吟,連忙走到榻邊,輕聲喚道:“姑娘!”
寧珂低低地道:“天黑了麼?”
船孃急忙搖頭:“沒,我怕影響姑娘歇息,把窗子掩了。”說著,她忙走到窗邊,拉開厚厚的絲絨窗簾,又將窗子輕輕開啟,陽光透進來,新鮮的春風也微微吹進來。
寧珂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輕輕吸了一口那帶著春天氣息的新鮮空氣。
船孃回到榻邊坐下,輕輕握住寧珂枯瘦如柴的小手,低聲道:“姑娘,楊帆回京來了。”
“哦?”
寧珂的眼睛驀地亮了一下,船孃道:“婢子要不要去見見他,也許姑娘想跟他聊聊天。”
寧珂的眼神又黯淡下去,輕輕撫摸著自己削瘦的臉頰,幽幽地道:“不見了,見他作甚?這一次,我終於能走出家門,能走這麼遠的路,看到這麼多的山山水水,我……已經很開心了。”
船孃道:“姑娘……”
寧珂輕輕抿著唇,堅決地搖了搖頭,沉默半晌,又幽幽地道:“我……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