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先還有些納悶兒,不知道她在找什麼東西,看了一陣兒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想把錢袋藏起來。
想到她那人面獸心的叔父和刻薄嚴厲的嬸孃,這小丫頭這麼做也就理所當然了。
楊帆沒有再看下去,他現在已經確信這個姑娘不會洩露他的行蹤了。如果她想告密,就不會有這種耐心在那兒鑑寶似的對錢袋看個沒完。
其實楊帆早就相信了九彩兒的話,只是此事畢竟干係重大,直接關係到一批人的生死乃至國運的變化,他不能不格外小心。
楊帆趕到他和古竹婷分手的地方,又靜靜地等了大約半個時辰,便聽到一陣悉索的腳步聲響起,楊帆悄悄撥開草叢一看,見是古竹婷,這才現身出來,古竹婷一見他,便輕輕搖了搖頭。
楊帆道:“不用著急,如果廬陵王那麼容易見到,咱們也不用如此慎重其事了,回去再說,我可能已經有了法子。”
兩個人又順原路悄悄潛出了黃竹嶺,回到黃竹鎮上的住處。
二人各自沐浴一番,歇下不提。直到共進晚餐的時候,楊帆才把今日如何遇見九彩兒,如何為她解毒,如何知道她可憐的身世,以及想利用這個“山裡人”打探廬陵王準確訊息,再行聯絡的打算和古竹婷說了一遍。
古竹婷道:“這個女子可靠麼?”
楊帆笑道:“你不會認為一個年方二八的少女,在那種環境之下,就能隨口編出一套天衣無縫的謊話來吧?再說,一個妙齡少女的謊話,還瞞不過我的眼睛。”
古竹婷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阿郎應變的本事更高一籌,你找的這個身份細想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只是你下回去時,難免要背個藥簍裝裝樣子了。我是說,這個少女畢竟是駐軍的民戶,她會不會洩露阿郎上山的訊息?”
楊帆把他去而復返,對九彩兒又暗中監視了一番的情形說了一遍,道:“所以,我可以篤定,她絕不會告發我。只是,一旦讓她知道我上山的本來用意,只怕她膽子太小,哪怕不對人言,神色間若是露出些異常,也是大大不妙,所以,我會巧妙套問。非到萬不得已或者對她絕對信任,不會向她吐露實情。”
古竹婷想了想,微微頷首道:“也好,只是阿郎獨自潛入山中的話,務必格外小心!”
楊帆道:“你放心,以這山中警戒,縱然不用你傳我的法子,我也能來去自如。只是,一旦探明廬陵王所在,要在眾多房舍之中和諸多山民的眼皮子底下和廬陵王取得聯絡。那就需要大力倚仗你了。”
黃昏的時候,楊帆“夫妻”倆到鎮上閒逛了一圈,因為他在鎮上僱傭了幾十個壯勞力,鎮子上的人幾乎都認識他了,對這位讓本地人有錢賺的外鄉客人。鎮上的百姓都客氣的很,見了面都不免要熱情地打聲招呼。楊帆“夫婦”也是熱情回應。
那些散宿於周邊鄉村的“百騎”和“內衛”也三三倆倆地到鎮上來。楊帆這邊事情還沒著落,對他們自然沒有什麼吩咐,他們只要看見楊帆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知道還需繼續等待下去,於是也恍若無事地與楊帆錯肩而過了。
高瑩、蘭益清等這些隸屬內衛的女孩子對這趟任務興致勃勃。楊帆還沒與廬陵王聯絡上,是她們最樂見其成的事。她們悶在宮裡的時間太久了,每年也就適逢幾大節日的時候,才有機會出宮一遊。還得適逢她們沒有倒黴地當值。
如今一下子走出這麼遠,而且是與洛陽城迥然不同的房州鄉下,這些女孩子都玩得有些樂不思蜀了。
次日,那些被楊帆僱傭的民壯再度上山的時候,楊帆和古竹婷也悄然隨在了他們後面,這一次楊帆肩上背了個竹簍,裡邊放了個藥鋤,做足了功夫。
山鄉小鎮,生活節奏緩慢,悠閒的令人髮指。
洛陽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