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相。
武三思到了亭裡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冷冷地睨著楊帆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楊帆欠身道:“臣沒話說,只是向王爺請罪!”
“哈!”
武三思一聲冷笑,陡然站起身來,就要向亭外走。楊帆立即道:“陛下密召楊帆時,曾經當面下了一道旨意,廬陵活,楊帆活!廬陵死,楊帆死!楊帆一門老少,全在皇帝掌握之中,臣敢問王爺,你說臣該怎麼辦?”
武三思陡然止步,一雙豹眼冷厲地掃向楊帆。楊帆容顏慘淡,目中隱隱有淚光閃動著,武三思不禁沉默下來。
這年頭,像先秦時代那樣一條筋的死士不多了,就算是那個時代的死士,以死報主前,又有幾個不對妻兒有所託付?他對楊帆是不錯,但是值得人家拋妻棄子?就算是他府上那些家將,如果明知必死還要饒上一家人的性命時,肯不肯毫不猶豫地為他做事呢?
楊帆道:“王爺對楊帆恩重如山,便是以死相報,臣也在所不辭!可是,臣幼失枯恃,如今只餘嬌妻幼子,他們皆在大內高手的掌握手中,臣實在是沒有法子呀。況且,派去接廬陵王還京的人雖以微臣為首,但皇帝最信任的還是內衛,自打接了廬陵王出來,臣也只是負責通盤計劃,守在廬陵王身邊的一直是內衛的高都尉,王爺也清楚,高都尉職銜比我還高,許多事也由不得我做主。”
楊帆現在還不想跟武三思公開決裂,哪怕他對自己不如往昔信任,只要他心中還有一絲猶豫,對自己總是有利的,因此不遺餘力的撇清自己。楊帆說著還擦了擦眼角,結果大概是因為心中太過委屈,一時沒忍住,淚水反而止不住地流下來,一時滿臉淚痕。
武三思見他淚下如雨,心中的恨意又淡了幾分。
楊帆暗想:“靠!這芥茉抹多了,快辣得我睜不開眼了。”
武三思站定身子,臉色陰晴半晌,方自冷冷地道:“廬陵王在山上?”
“在!啊不,不……不在……”
“嗯?”廬陵王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楊帆低著頭,努力忍著芥茉的辛辣味道,面孔扭曲,看在武三思眼中,倒似他心中正在掙扎不已。
武三思見狀,便加了一把力,和緩了聲音,道:“如今你已護著廬陵到京,雖然還不曾把他送到御前,也算是克盡職守了。如此情況下,只要本王肯保你,相信廬陵縱然再出什麼意外,陛下也不會對你如何。呵呵,再者說,本王今日公然上山,總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廬陵不利吧?本王現在只是想要你一句真話,廬陵究竟在不在山上!”
楊帆低著頭,漸漸適應了芥末的刺激,這才慢慢抬起頭來。一臉猶豫地道:“陛下殺人如刈草,對王爺您,陛下自然不會大動干戈,可是對臣……,王爺真能保得臣的性命、保得臣一家平安?”
武三思昂然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難道本王說的話,你還信不過?”
他豎起三指。凜然說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武三思在此立誓,若楊帆以實言相告,而本王對楊帆及其家人見死不救,自毀承諾,天地鬼神共殛之!”
楊帆又猶豫半晌。方艱難開口道:“廬陵王……不在山上!”
武三思的人已接到魏勇密報,武三思自然也知道了,魏勇的密報中說的清楚,楊帆護送的才是真廬陵王。這也最是合乎情理,楊帆會把與他生死攸關的廬陵王冒險交出去由別人護送回京?
這時楊帆卻說他護送的廬陵王是假的,雖知楊帆是為了保全自己一家人,並非忠於李氏,武三思依舊暗恨,恚怒不已。他睨著楊帆,冷笑道:“此言當真?”
楊帆用力點了點頭,咬牙道:“千真萬確!”
武三思厲聲喝道:“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