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道:“魏勇也是此行赴房州接迎廬陵王的一個侍衛,他相信我們護送的是真廬陵王,眼見我們快到洛陽城了,情急之下,竟然想趁夜刺殺廬陵王。結果事機失敗,被守在王爺左右的高姑娘和蘭姑娘殺死!”
武三思聽了心中頓時一沉,他執意上山,固然是因為不相信楊帆的話,也是想找那魏勇問個明白,他相信只要他上了山,魏勇就一定會找機會來向他呈報訊息,他許給魏勇的好處可是魏勇奮鬥一輩子也得不來的,不怕他對自己不死心踏地,想不到魏勇竟已經死了。
武三思的步伐愈發地慢了。心中暗忖:“葉縣山上本是一計?這我可真不知道,莫非……楊帆說山上這個廬陵王是假的,這番話竟是真的?
他又睨了楊帆一眼,奈何廬陵王這一路上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忽真忽假、忽虛忽實,弄得他現在實在無法分辨楊帆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了。
楊帆很是慶幸地道:“我們在葉縣山上誑說黃旭昶是魏王內奸時。只是信口一說,實未想到魏勇就是魏王的內奸。幸好那魏勇也不確定魏王是否還收買了其他的人。啊!不是……不是幸好……”
楊帆好象才想起眼前這位梁王是巴不得廬陵王死去的,略顯尷尬地改了口,又故作貼心地道:“想不到魏王竟然早在我們當中收買了眼線,可見他處心積慮,如此人物,必是王爺的勁敵。王爺您可千萬小心。”
武三思冷哼一聲,也不說穿那魏勇實是自己的眼線,他思來想去,還是不確定楊帆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只好停下腳步,喚道:“來人!”
鄭宇馬上舉步上前,抱拳聽命,武三思扭頭對楊帆道:“那個姓黃的侍衛長相體貌如何?”
楊帆仔細描述一番,武三思對鄭宇道:“你聽清了?馬上帶人回城,加強水陸各處出入的戒備,嚴防……那人混進去!那人身邊,應該有楊帆所說形貌的這麼一個人相伴!呃……卻也未必一定有這麼個人相伴……”
武三思對楊帆的話不知是該信還是不信,乾脆揮揮手,煩惱地道:“不要理會這個人的形貌了,你只管回去,見到可疑的人嚴加盤問就是!”
鄭宇愕然道:“那人……不是在山上麼?”
武三思斥道:“蠢材!安知他沒有喬裝打扮,抄小路直接下山了?記住,務必加強洛陽戒備,如果他在山上還罷了,如果他從你的眼皮子底下進了城,你這顆腦袋也不用要了!”
鄭宇心中一凜,連忙答應一聲,帶著他那一票人匆匆下山離開了。
武三思喟然一嘆,楊帆的話他無從分辨真假,他如今只能把重心放在龍門。
其實在得知廬陵王出現在龍門的訊息後,他也沒有撤除洛陽城那邊的警衛,如今只是再加強一些罷了,洛陽畢竟是天子都城,他想封城是辦不到的,這麼一座大都市,每天進進出出的人口和吞吐的貨物量是一個驚人的天文數字,要想從這麼多的進出人口裡找一個人那難度可想而知。
眼下若是盯緊了龍門,只要這裡的廬陵王是真的,成功的希望還是不小的,如果盲目地相信了楊帆的話,把主要人手都調去盯洛陽城,一旦這又是楊帆的調虎離山之計,等宮裡面做出反應,把廬陵王接走,那就大勢去矣。
武三思越想心思越重,全沒了方才的氣勢,只是一步一階,緩緩登上溫泉山。武三思上了山,微微有些氣喘,沉著臉問道:“這個假廬陵王在哪?”
楊帆忙引路道:“王爺請這邊來,這山間館舍,昔年曾有一處屬於廬陵王,如今則未有歸屬,但凡親王、郡王均可入住,不過廬陵王……既然……,啊不!如今這個假廬陵王既然上了山,就安排在那兒了。”
楊帆好象說順了嘴才說錯了似的,可武三思此刻是一種“失斧疑鄰”的心態,正常的言語和舉動看在他眼裡也是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