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紅暗紋窄袖的對襟短襦。一條百褶碎花的絹裙,細細小腰身。
那宛然如畫的五官,令太平一看便眼前一亮,明眸皓齒,靈氣逼人。太平公主臉上不禁露出了喜愛的笑容:“你就是裹兒?嗯!不愧是我李家的女兒家,生得當真俏麗無雙!”
李裹兒也在看著太平公主。眼前這個女人。有種令人一見便自慚形穢的高貴氣質,高高挽起的髮髻,是她從未看過的髮式,顯得無比複雜而高雅,髮髻上的明珠和金鳳步搖,更讓她有一種高高在上。叫人仰視的感覺。
頎長的頸子、高聳的胸膛、質料華美鮮豔,美麗的叫人屏息的綵衣華服,一切的一切,都讓李裹兒有種窒息般的感覺。太平微笑地看著她。她的眸子正越張越大,充滿了豔羨之色。
太平微笑著喚道:“裹兒?”
“啊!啊啊!公主!呃……姑姑……”
裹兒被太平公主成熟嫵媚、高貴迫人的氣質震懾住了,說出話來不由自主地結巴起來。
“不錯,我就是太平,你的姑姑!”
太平公主挽起裹兒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越看越是喜愛,頻頻點頭道:“漂亮!漂亮!小小年紀,便已出落得這般美麗。姑姑年輕的時候,被人稱為洛陽牡丹的,可是今日瞧見了你這般美貌,姑姑可是比不上,我李家出了一朵天下牡丹!”
李裹兒被她贊得臉都紅了,乖巧地道:“裹兒只是個黃毛丫頭,哪裡比得了姑姑的美貌,方才一見,裹兒都被驚呆了,裹兒是個女子尚且如此,那天下間的男人見了姑姑,真不知要如何神魂顛倒了。姑姑這般仙子般的人物如果都說老了,那天下還有正當妙齡的美人兒麼?”
太平公主被李裹兒一番話逗得哈哈大笑,捏捏她的粉腮道:“這張小甜嘴兒,尤其可愛。”
“姑母、侄女,侄女,姑母,我算哪一頭的?差輩兒、差了輩啦!”楊帆一邊瞧著,冷汗都冒了出來,眼見二人談笑盈盈,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嗓子眼癢癢,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太平公主只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和李裹兒互相吹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板起俏臉道:“幹嘛?”
楊帆忙心虛地道:“沒啥,哦!是這樣,梁王方才說,今夜要請廬陵王吃酒,臣恐其中有詐,還請公主務必小心。”
李裹兒把二人神情舉動看在眼裡,心中暗想:“看楊哥哥的模樣和我姑姑也是極熟稔的,姑姑跟他說話毫不見外的樣子。嗯……,他是祖母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中的心腹中的心腹,跟姑姑熟稔倒也正常。爹爹雖然回京,可是看這樣子武家那班人還是不肯放過他的,今後我家要倚仗楊哥哥處還多著呢,呀!幸虧我做了他的女人,這個男人……我真是要抓住呢。”
李裹兒想到這裡,忽然便想起了那一日黃竹嶺上藤蘿洞中的旖旎風光。她年紀尚小,於男女之事並不熱衷,一路奔波又常在兇險之中,倒也無暇去想這些事情,這時忽然想起,俏臉不由一紅,再望向楊帆的目光,便有些滴出水來的意思。
幸好此時太平公主已經被楊帆的話所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她的表情,否則以太平公主的閱歷和慧黠,恐怕要看出幾分端倪了。
“你說武三思要設宴款待我家兄長?”
“不錯!我怕是宴無好宴……”
“還怕是什麼,根本就是,武三思設宴,必是鴻門宴無疑。不成,不能遂了他的心意,你馬上吩咐下去,叫人整治幾桌酒席,要喝酒,請他過來喝吧!”
“好!”楊帆站在這對玉人面前,真有心驚肉跳的感覺,一聽這話,如蒙大赦,馬上道:“我這就去安排!”
太平公主點點頭,又道:“廚下務必小心,要用可靠的人,還要著機靈些的人盯緊了!”
楊帆道:“我省得!”說罷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