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話事人。嚴世維屢屢被人無視,心中好不鬱悶,昨夜闖進他府中那人說過的話,在心中更是徘徊不去了。
李黑非常平靜地向魏永唐拱手一禮,道:“魏幫主仗義相助,蛟龍會上下同感大德。此事我蛟龍會眾兄弟自有計較,如果今後有需要天鷹幫眾兄弟慨施援手的時候,李黑會向魏幫主開口的。”
老丈人一到,文斌的膽子就大了許多,馬上叫道:“什麼早有計較,黑爺這話我不愛聽!我早就說了,應該馬上滅了順字門,是你們畏首畏尾不肯動手,如今有我岳丈撐腰,咱們還怕什麼。順字門就那一個賤女人能打,咱們灞上這麼多英雄好漢,難道就此向她雌伏?”
“跟長輩這是怎麼說話?”
魏永唐擺足了長輩架子,又訓斥了文斌一句。他原本與蛟龍會定親,是本著強強聯合的打算。如今文長興死了,他這結親的念頭反而更加熾熱了。
他這女婿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文斌外強中乾,除了在女人面前會些花言巧語,全無一點本事。
只要女兒與他成了親,這蛟龍會名義上雖還掛著蛟龍會的招牌,實際上就等於是他天鷹幫的了,到那時兩家合一。他就可以一舉躍入第一流的大幫派,與日月盟、五行會、三河會、圈子門、太平幫平起平坐,分庭抗禮。
魏永唐訓斥了女婿幾句,對李黑笑道:“黑爺所言也有道理。那就先操辦文會主的後事吧,反正他順字門也跑不了,咱們想什麼時候討回公道,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麼?只不過……”
魏永唐掃了眾人一眼,含威不露地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幫不可一日無主啊,文會主過世了,是不是應該馬上請文少會主在文會主靈前上位呢,如此也好告祭文會主在天之靈,叫他放心吶。”
李黑沉默片刻,與嚴世維對視了一眼,緩緩道:“理當如此。”
魏永唐嘴角剛剛綻起一絲笑意,李黑又道:“不過,本會君副會主進城去了,如此大事,還該等他回來再共作商議,眼下,還是先操辦了會主的後事再說吧。”
笑意頓時凝固在了魏永唐的唇邊,要扶文少會主上位,自然得會中重要人物在場才算是一種認可,旁人可以不在,三位副幫主是必須在場的。但李黑說的是等君如顏回來再作商議,而不是等他回來就為文斌舉辦登位儀式。
商議?還要商議什麼?
落座兩旁的各大幫派首腦馬上也聽出了李黑話中的蹊蹺,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有那心眼活泛的人馬上萌生了一個想法:“莫非文長興的暴斃與順字門沒有關係,而是蛟龍會內部起了內訌?”
這件事可有趣了,如果蛟龍會真的內訌,弄得四分五裂,這塊肥肉可比順字門還要誘人,但凡有些把握吞掉分裂後的蛟龍會或者可以從中分一杯羹的幫派首腦,不覺都動起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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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顏到了長安府衙,一聲通報進去,馬上就有衙役引著他向司錄參軍楚天行的簽押房趕去。君如顏有功名在身,而且時常出入府衙,上上下下都是打點過的,逢年過節還有紅包奉上,所以在這兒出入不禁,沒有人會對他有所刁難。
長安府司錄參軍可是位高權重的一個人物,在唐代的監察體系中,中央監察體系包括御史臺、諫官和封駁官。而地方監察體系就是由巡察使和錄事參軍構成。錄事參軍總掌眾曹文簿,舉彈善惡,性質有些像政法委和紀委的綜合體。
負責長安一地司法官紀的楚天行微胖的身材;花白的頭髮,淡眉,細眼,禿鬢,佛唇,看起來是一位極忠厚的長者,不像是一府司錄參軍,倒像是國子監裡一位好脾氣的經學教習。
只有熟悉他為人的同僚,才知道這位看著總是一副老好人模樣的人,實際上是一個何等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