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許多**女,專門做這些漕夫水手生意的**女自然談不上什麼檔次,這個女人相貌很普通,身材還有些發胖,不過一身皮肉倒是非常潔白。
大食商人仰起臉,興高采烈地道:“看吶,看吶,看我看到了什麼,啊!那潔白的面板,就像放在瓷盤裡的銀幣,又像曠野中的一隻白羚羊。她圓月般的臉龐,豐滿的胸脯像兩隻大石榴……”
想不到這大食人竟說得一口中原話,只是音調有些怪異,還透著些異鄉人的口音。樓上的女人探出頭,很彪悍地罵了一句:“夜叉鬼,滾你的蛋,窮嘰歪什麼!”
大食商人肥肥大大的袍子後面“刺溜”一下鑽出一個金髮碧眼的小鬼,個頭不高,只有十二三歲模樣,叉著腰跳著腳地衝樓上喊:“嘿!這位夫人,你可不要有眼無珠啊,我們老爺可是巴士拉最有名的大詩人,他的詩讓無數貴婦人為之瘋狂,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散落在盤中的珍珠……”
樓上的女人雖然是個只會做皮肉生意的廉價**女,她很可能連字都不認識,但是生在詩之國度的她顯然還是具備鑑賞能力的,她只用一個語氣詞,就充分表達了她對這首爛詩的評價:“呸!”
女人砰地一聲關上了窗戶,那個大食商人望著窗子關上前驚鴻一瞥的女人背影,猶自詩興大發:“啊!她生氣的眼睛就像看見了蟲兒的夜鶯,她憤怒地顫抖的肚皮像黎明時分的魚肚白。她優雅地轉身離去,好似羚羊一般,扭動著那墜彎腰肢的豐滿臀部……”
金髮小鬼雙手做捧心狀,彎著一雙漂亮的藍眼睛,無比陶醉地讚美道:“啊!多麼動聽的詩啊!多麼優美的詩啊!就像晨霧中透出的第一縷晨曦,就象綠葉上凝結的第一滴晨露,啊……”
來自遙遠國度的大詩人大概是太喜歡用肢體語言配合他的詩朗誦了,他一邊吟詩一邊手舞足蹈,從旁邊小酒館裡走出的一個醉漢正好被他杵到眼睛,那醉漢大怒,揚手就拍出一巴掌,喝罵道:“你他孃的不長眼睛嗎?”
大詩人狼狽地退開,衝著那醉漢怒道:“你竟敢羞辱我?羞辱尊貴的阿卜杜拉。沙赫曼。本。阿齊茲。本。哈卡姆!只有毛驢才會習慣於受人羞辱,一位尊貴的先生、一個自由人,哪怕是一頭駱駝都不肯忍氣吞聲!”
那醉漢搖搖晃晃地正要走開,一聽這話被逗笑了,他瞪著一雙通紅的醉眼乜著這個大食人,大著舌頭道:“你……你個胡妖鬼,囉哩吧嗦的放的什麼屁?你……你想幹嗎?”
詩人懊惱地整理好被打歪的頭箍,義正辭嚴地道:“狼會向沒有狗保護的人狂嗥,面對雄獅般的強者卻只有敬畏,我!尊貴的阿卜杜拉。沙赫曼。本。阿齊茲。本。哈卡姆先生為了悍衛我的尊嚴,要和你決鬥!你去下地獄吧!”
大詩人這話一出口,他的幾名武士馬上肩一沉,腰一弓,擺出進攻的架勢,同時呲起雪白的牙齒,從喉中發出低沉的威脅怒吼,手也緊緊攥住了腰間圓柱型的細長劍柄。
“喲嗬,你……你跟我決鬥?”
那醉鬼樂不可支地左右看看,把雙手往嘴巴上一攏,大聲喊道:“有個胡妖鬼要找咱三河會的麻煩嘍,弟兄們,上啊!”
“呼啦”一下,從酒館裡、店鋪裡、街巷中擁出無數的人來,就連路邊擺攤的小商販都跳出幾個人來,把街巷兩頭堵得嚴嚴實實。那些斜披一匹長布的胡人武士倒是沒有絲毫懼怕,他們依舊眥著白牙,努力把兇狠的大眼睛瞪得更大。
但是,大詩人似乎被這種狀況嚇了一大跳,他憤怒的神色迅速平息下來,用矜持的語氣道:“饒恕人者,安拉就會饒恕他,我不會跟你這種野蠻人一般見識的,我們走吧,阿拔斯。”
詩人對他的金髮小跟班招呼了一聲,轉身就想走,可是整個街巷都被三河會的人堵住了,哪裡還有出路,那個醉漢抱著雙臂,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