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襲上心頭。客廳四周廊壁上掛了大副的白綾,被風吹得盪漾不已,整座大廳裡只剩下文斌一人,看他那蒼白的臉色,好像他才是該被操辦喪事的那個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三個老傢伙想幹什麼?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攸然湧上心頭,但是馬上就被他排除了。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們覬覦他的幫主之位。
漕幫的特殊體制確保了它的穩定,很難被人篡位。
一則,漕幫並非一家獨大,還有其他各家漕幫在,你對外人怎麼橫都可以,但是在內部,你敢不顧上下尊卑、欺師滅祖,那是要受到所有幫派摒棄的,除非你有凌駕於所有幫派之上的勢力,不用看他們臉色。可是自從隋朝末年順字門拆分,就沒有一家漕幫能獨霸江湖。
再者,漕幫內部一文一武,漕拳和漕口誰也離不了誰,又相互制約著,幫主之位只有一個,漕拳和漕口又是僅次於幫主的地位,把對方捧上位而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誰會做?所以漕拳和漕口永遠不可能合作,
再者,文家不只在幫內有極大勢力,在幫外還有助力,天鷹幫幫主的女兒剛跟他訂了親,天鷹幫的勢力並不比蛟龍會小,有這麼一個強力的老丈人相助,幫裡誰能翻得了天?想到這裡,文斌便沉住了氣,慢慢地走出去。
君如顏今天回城,要從長安司錄參軍楚天行處探探順字門的底兒,同時還得報喪。蛟龍會的重大變故當然得報與楚參軍知道,至於弔唁是不用指望的,楚參軍不會去。
他們這些漕幫弟子與黑道綠林道不同,在黑道和綠林道眼裡皇帝就是個屁,他們乾的買賣本來就是與朝廷為敵,但漕幫不同,他們的飯碗攥在官府手裡,他們可以在相對封閉的漕幫圈子裡為所欲為,但是在官家人眼中,他們也是予取予求的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經過啟夏門的時候,君如顏勒住了坐騎,拋開漕幫這道身份不談,他也是有功名的讀書人,出入城門沒有哪個門丁守卒敢刁難他,但是此刻正在大隊兵馬進城,他只能停下來候著。
絡繹不絕的兵士看樣子是長途跋涉而來,從戰馬兵器、軍服式樣來看,又不像是普通的駐軍。君如顏正看著,隊伍中便出現了許多身著衙門公服的差官,再之後還有幾輛車子,車上插著官幡,御史臺僉都御史、刑部郎中……
胡元禮坐在車上,捻鬚笑道:“呵呵,長安府沒一個人來接咱們,楊將軍,這個下馬威,可弄得咱們灰頭土臉啊。”
楊帆笑吟吟地道:“河內王既然搶先一步到了長安,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了。他們不給咱接風洗塵,咱們就自己動手,呵呵,今兒晚上,平康坊,我請客,怎麼樣?”
胡元禮雙目一亮:“平康坊?好啊!老夫久聞平康坊大名,聽說比之洛陽溫柔坊絲毫不差,那裡尤多妖嬈嫵媚的金絲貓兒。”
正在打瞌睡的陳東一下子精神起來,清咳一聲道:“金絲貓兒?楊將軍一番好意,陳某推辭不得,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哈哈哈,你這悶**……”
幾人談笑風生地驅車進城,君如顏立馬站在道旁,全然不知灞上這場風波就因車中這個年輕人而起。這場風波是註定要席捲整個長安城的,現在還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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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九百四十八章 對臺戲
平康坊就在長安朝廷六部及多個衙門所在地的斜對面,有了地利之便,才方便官員們出入,狎伎弄倌、風流飲宴。唐朝時候不禁官員**,而且以之為時尚,官員是遊逛青樓的主力軍,也就難怪平康坊成為長安城煙花柳巷的集中地了。
能在平康坊掛牌侍酒的中原女子,不只俏眉雅目、體態風流,而且胸懷錦繡,琴棋書畫詩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