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橋皺了皺眉,道:“劉光業一死,這筆帳勢必會算在謝蠻頭上,朝廷會不會因之大怒,派重兵圍剿?”
楊帆泰然道:“不會!裴懷古在姚州已經接到天子旨意,從天子旨意的內容來看,南方諸蠻紛紛造反,皇帝有些慌了,她要安撫,而不是圍剿,否則朝廷兵馬全要撒進南方重重大山裡去了。因此,劉光業死後,謝蠻撤退,本欽差則出面招撫,諸蠻降順,不就成了?”
馬橋拳掌一擊,興奮地道:“天衣無縫!”
楊帆道:“不過,我在事先並不知道你已經趕到,所以,我現在還得派人帶著我的狼牙項鍊出城一趟,與他們取得聯絡。好在你的兵馬是這城中唯一身著朝廷兵馬制服的人,容易辯認,要不然必成大麻煩!”
馬橋道:“這好辦!我在軍中這許多年,豈能沒有三五個心腹死士?項鍊給我,我派人去!”
兩人剛說到這裡,門口守衛的龍武衛士兵突然高聲道:“孫郎中,你要見楊郎中嗎?”
他如此高聲,就是提醒房中有人來了,楊帆向馬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留在房內,便快步向外堂走去。等他在外堂剛剛站定,孫宇軒便揣著一卷聖旨急匆匆地走進來。
“楊郎中,這就是我們趕到夜郎城時接到的京中密旨!”
楊帆點點頭,從他手中接過密旨,驗過蠟封和火漆無誤,順手從腰間拔出那柄鋒利的鐸銷。將火漆蠟封劃開。從那竹筒中取出聖旨,緩緩展開……
孫宇軒站在對面,就見聖旨緩緩展開,遮住了楊帆的臉,站在他這一側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到聖旨上的二龍戲珠圖金光閃閃。
說起來,孫宇軒雖是京官。還真沒見過幾次聖旨,因為自己沒有接到過聖旨,也沒有仔細看過,乾脆耐著性子欣賞二龍戲珠了。
兩條金龍張牙舞爪,撲向中間一顆寶珠。兩條金龍都是側臉,各自露出一隻龍睛。龍睛也是以金線繡成,中間似乎摻雜了紅色的絲線,金中透紅,栩栩如生。
過了一會兒,聖旨緩緩地沉下去,露出了楊帆的兩隻眼睛,楊帆兩眼微露迷茫,臉色陰晴不定。明明他在看著眼前的孫宇軒。可是心神似乎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孫宇軒微微皺了皺眉,擔心地道:“楊郎中。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
楊帆醒過神來,微笑了一下,道:“沒什麼事。聖旨上的吩咐……,等胡御史來了,我一併說與你們知道。孫兄,帶進宋府的蠻人甚多,麻煩你去幫胡御使向他們錄一下口供,等晚餐時,咱們再作詳談。”
孫宇軒並未多想,點頭答應,便出了楊帆的居處。
房門一關,馬橋便從內室出來,問道:“出了什麼事?”
楊帆把聖旨遞過去,道:“喏,你看看。”
馬橋也不矯情,接過聖旨來掃了一眼,便很乾脆地遞還給楊帆,道:“十個字裡我只認識一個,還是你說吧。”
楊帆瞪了他一眼道:“不認字怎麼習兵書?不習兵書,如何為大將?”
馬橋撇撇嘴道:“軍中不知多少大將軍都是不識字的,紙上的兵書是死的,戰場上教的兵書才是活的。那些不識字的大將軍,可都是立過赫赫戰功的。”
楊帆哼了一聲,不理他的歪理邪說,只道:“聖旨上說,御史臺眾人有負聖恩,假籍天子之意,騷擾地方,欺凌弱小,以致激起民變,天子聞之甚怒。是以天子授我便宜之權,可臨機專斷,先斬後奏!”
馬橋聽了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半晌才怪叫一聲,又馬上掩住嘴巴,小聲而興奮地道:“這麼說,不用讓謝蠻攻城了?只要拿了那些蠻人的口供,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處斬劉光業。”
楊帆緩緩點了點頭,道:“嗯!”
馬橋伸手道:“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