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深山老林。倒是足堪一戰,可是在這片大草原般的場地上,怎麼跟人家打?只能是一面倒的大屠殺啊!
馬橋頂盔掛甲,肅立於陣前。
他本來接到報信,說是劉光業帶著土兵要去屠殺那些被帶進宋府的謝蠻人證,馬上召集兵馬便去救援,誰料剛趕到一半,前方哨騎就來回報。土兵並未屠殺謝蠻。而是奔著這邊來了。
馬橋立刻止住三軍,原地列陣。雖然他現在擺出的是攻擊陣形,其實這只是習慣使然,究竟要怎麼辦,他也不知道。眼下對方意圖不明,畢竟這不是敵**隊,他總不能一聲令下,就喝令殺人吧。
馬橋微微側了側身子,向身邊一名小校問道:“楊欽差趕上來沒有?”
那小校答道:“卑職去報訊時,欽差剛剛入浴,一聽訊息馬上更衣,想必就快到了。”
馬橋微微點點頭,又在馬上坐直了身軀:“既然如此,那就耗著吧!”
須臾,就見數騎快馬護著一輛只有傘狀頂蓋,如秦漢時期風格的馬車遠遠馳來。馳到近處,只見那幾匹馬上坐著的正是宋楚夢、宋萬遊叔侄和他們剛到宋府時,接風宴上見過的幾位宋家長輩。
至於那輛秦漢古風的華蓋車上坐著的卻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老人看來至少年逾九旬,滿臉皺紋,面板上有許多褐色的老年斑,這些人剛一趕到,宋楚夢和宋萬遊就急急下馬,攙扶那老人下來。
原來這老人是目前宋氏家族當家人中年歲最長、輩份最尊的一位。宋楚夢和宋萬遊聽說兩位欽差要在他的府上開戰,嚇得魂飛魄散,他們當時正向這位老祖宗請安,老祖宗聞訊,忙叫他們載著自己來了,想著以他偌大年紀,兩位欽差怎麼也能給他幾分面子。
劉光業站在坡上,看見宋家的人趕到,而且連他們的老祖宗都請出來了,不由暗暗鬆了口氣。這老傢伙都快活成人瑞了,有他在,楊帆怎麼也不敢太過放肆,再讓他難堪的。
劉光業把手一擺,便挺起胸膛,邁著穩重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輸人不能輸陣,何況這一番興師問罪,有宋家的老祖宗出面,就算落了下風,楊帆也未必敢再扁他一頓。就算是官也要尊老敬老的,楊帆還能幹出多麼過份的事來?
不過劉光業走出幾步,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扭頭一看,差點連鼻子都氣歪了,雖然他的鼻子已經被楊帆扇歪了。
身後那些土兵泥胎木塑一般站在坡上,竟無一人跟他下來,就連牛一郎和另一個執役,身為御史臺的人,居然也站在那兒神色猶豫、目光逡巡,不敢隨他下來。劉光業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牛一郎二人這才不情不願地硬著頭皮跟下來。
宋家老祖宗被攙下馬車,顫巍巍地向馬橋拱手,用蒼老的聲音喚道:“這位將軍,因何在老朽家中列陣舉兵啊?”
馬橋哪敢當這麼大歲數的老人家一禮,這麼大歲數的人,如果上了朝連皇帝都不用拜的,皇帝還要給他賜坐。
馬橋趕緊滾鞍落馬,向老人家深施一禮,他也不便是說誤聽了訊息,以為劉光業要對謝蠻下手,只管把事情往楊帆身上推,說道:“老人家,小將只是奉命行事。楊欽差片刻就到,究系如何,還請老人家問過我們欽差大人。”
“我也是欽差,你身為朝廷將領,竟敢列陣與我對峙!”
劉光業怒氣衝衝地說了一句,馬橋卻充耳不聞,只是退了一步,按刀站在馬旁。
劉光業訕訕然,籍著向宋家老祖宗見禮,掩飾他的尷尬。
不一會兒。楊帆打馬如飛向這邊趕來。他剛剛脫得光潔溜溜,跳進浴桶想洗個澡,就有士兵來報信了,匆匆擦淨身子穿上衣袍便趕來了,身上倒還沒有什麼,頭髮是溼的,因此沒有盤起。只是用一條布帶隨意挽個馬尾紮在腦後。
駿馬一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