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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雖然已弱不禁風,在她們心中依舊如山之峙、如淵之停,依舊是一個強大不可戰勝的存在,站在她的身邊,總能安心一些。
這時,迎仙宮監渾身發抖地跑了進來,一進來便一頭撲倒在地,武則天雖然披散著稀疏蒼白的頭髮,穿著一件白色的小衣,不似平時一身盛裝、威嚴隆重的打扮,可是依舊不怒自威:“究竟何人作亂。說!”
那迎仙宮監跪在地上只是磕頭,額頭觸地砰砰直響,竟連一個字也不敢答。
武則天大怒,還待再問,門帷一揭,李多祚、李湛、薛思行三人已持血刀闖入,目光凌厲地四下一掃,見寢宮內並無威脅,這才左右一閃,張柬之和崔玄暉扶著太子闖了進來。後邊又跟著敬暉、薛思行、楊帆等一大堆羽林將軍。
一見室中並無兇險,李多祚等人便收了刀,與張柬之等一起向武則天肅然行禮,李顯一見母親,就如老鼠見貓。登時就麻了爪,一見眾人施禮。這才醒悟過來。慌忙也隨之行之,只是反應雖快,終究慢了半拍。
武則天見了,一雙老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輕蔑,森然道:“是你們作亂?”
“陛下!”
張柬之向武則天鄭重地一揖,沉聲道:“張易之、張昌宗謀反。臣等奉太子令,入誅二逆,恐致洩漏,故不敢預聞。今賴祖宗有靈。二逆伏誅,臣等自知稱兵宮禁,罪該萬死,向陛下謝罪!”
武則天聽到“二逆伏誅”四個字,不由得心中一慘,呼吸也頓時急促起來,她連吸了幾口氣,強抑心頭的激動,將凌厲的目光投向李顯,冷冷地道:“顯兒,你好!你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
李顯身子一顫,雙膝一軟便跪在地上,顫聲道:“孩兒知罪!”
武則天冷哼一聲,喝道:“張氏兄弟既已伏誅,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速回東宮!”
李顯慌忙道:“是!孩兒這就……”
“且慢!”
張柬之一聲大喝,打斷了李顯的話,拱手道:“陛下!太子不可再返東宮了!天皇陛下將愛子託於陛下已二十餘年矣。臣等不忘太宗、天皇厚恩,捨身忘家奉太子討賊,今願陛下傳位於太子,上應天心,下順民意!”
此言一出,眾皆愕然。所謂眾皆愕然,是連崔玄暉、李多祚、敬暉、王同皎、楊帆等人都為之愕然,因為這並不是他們本來商定的計劃。楊帆心道:“張柬之果然是頭老狐狸,我也著了他的道了!”
桓彥範大聲道:“張相公所言有理,今太子年齒已長,天意人心久歸太子。請陛下傳位太子,上應天下,下合民意!”
方才張柬之一番話,眾皆愕然,只有桓彥範泰然自若,面不改色,這時又是他搶先響應,楊帆心中電閃:“這個決定,應該是他二人事先籌劃的了!”
這時眾人才猛然明白過來:張柬之這是要讓這班擁太子闖宮的大臣佔據從龍之功的最大份額啊!
按照他們事先的籌劃,今夜要先將皇帝軟禁起來,由今夜參與兵變的將士嚴密看管,明日公開宣佈奉天子詔誅殺二張,然後利用天子的名義清洗二張的死黨。過一兩個月,再讓天子禪位於太子。
這樣做,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朝堂上的震盪,而各派勢力也能利用這段時間充分協調好彼此的關係,說直白些就是分配好政治利益。可眼下張柬之卻突然義正辭嚴地迫令武則天交權,這樣一來,最大的一份功勞自然就由他們這群人享有了。
維持九城治安的相王和正在與上官婉兒一同維持安撫宮內秩序的太平公主自然也有功勞,可是比起他們這些直接護持太子登基的人畢竟要差著一層,至於武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