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系列的舉動,張柬之等人雖然極為不滿,但他們身在局中,依舊沒有察覺危機的到來。不是麼?他們依舊大權在握啊,皇帝對他們的大多數要求依舊全盤採納,他們身邊依舊有那麼多人恭維巴結著,這些都麻痺了他們的嗅覺。
但是旁觀者中卻不乏清醒的人,洛州長史薛季昶就是一個清醒的旁觀者,對皇帝一系列的舉動,薛季昶深感不安,他和好友朝邑尉劉幽求喝酒時便提到了自己的擔心,不想劉幽求也有相同的看法,兩人一拍即合,乾脆趁著酒意求見張柬之了。
張柬之與桓彥範等五宰相可以說是大唐歷史上最團結最合睦的一屆宰相班子了,平時他們常會聚在一起探討天下大事,商量政策政令,而不會奉行官場上“王不見王”的慣例,薛季昶和劉幽求趕到政事堂的時候,桓彥範、敬暉等四人正聚在張柬之處高談闊論。
薛季昶和劉幽求也是張柬之等人的同道中人,一聽是他們求見,馬上便讓人請他們進來。見禮已畢,張柬之請二人落座,一問來意,薛季昶便直言不諱地道:“張相公,武家本擁有強大武力,如今再掌政權,後患無窮啊。薛某今日來,就是勸相公及早圖謀對策。”
張柬之一聽是為了此事,很是不以為然,他傲然道:“眾宰相里,武三思僅有一席之地,不日魏相公還朝,我們的力量將更加壯大,大局既定,武三思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若想除之,彈指間事,有什麼好防範的呢?我等剛剛秉政,不宜再增殺戮啦。”
劉幽求勸道:“諸位相公,我們要防患於未然啊。昔日曹孟德立曹丕為王太子,立即果斷抑制曹植的勢力,殺了楊修等人,剪除了曹植的羽翼,才確保政權順利交替。則天皇帝立今上為皇太子後,卻縱容武氏與二張結納黨羽擴充勢力,若非諸公奮力而起,我大唐的宗廟社稷恐再難保了。如今二張已除,武三思卻猶在,諸位相公須早施雷霆手段,才能確保無憂啊。”
敬暉聽的有些意動,捻鬚點頭不已,他正想出言附合,勸說張柬之幾句,不想桓彥範卻哈哈大笑,擺手道:“你們兩位就不要危言聳聽了,今時不同往日,朝政盡在我等耿忠之士的掌握之中,皇帝又是我等忠臣親手扶立的,武三思動得了咱們?
說起武力,相王已掌握南衙,足以制衡北衙禁衛。況且北衙中又有李多祚等忠誠將領控扼要害,其他諸衛將領中望風來投者不計其數,這等情況下,武氏稍有蠢動,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滅了他們,何必不教而誅,受人指摘?”
這兩人已經是五宰相之首,一見他們兩人意見一致,敬暉也不好說話了,當著薛季昶和劉幽求的面,他必須注意保持五個人之間的高度一致,不能唱反調。
敬暉既作此想,袁恕己和崔玄暉也是一樣的想法,薛季昶和劉幽求雖痛陳厲害,再三勸說,五位宰相只是不以為然,二人大失所望,只得怏怏告辭。
兩人從政事堂裡出來,劉幽求便沮喪地對薛季昶道:“五位相公根本無視你我的警告,該當如何是好?”
薛季昶臉色極其難看,他深深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道:“一旦有變,你我將死無葬身之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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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對武則天在位期間的一系列舉措發自內心的反感,再加黑齒常之夫人剖腹生子對他的觸動,以及狄仁傑臨終時的一番託付,楊帆愈發堅定地站到了擁李復唐的陣線上,可現在這一目的達到了,他卻並沒看到帝國中興的希望。
楊帆也不禁茫然了,就算天生聖人也沒有穿越未來的眼睛,他不知道這個正在醞釀著新的動盪的帝國,接下來將走向何方,也不清楚他在其中能夠發揮什麼作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局勢沒有明朗之間保護好自己,靜觀雲舒雲卷。
楊帆得以立足官場、保持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