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秀趕到玉真公主身邊,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道:“無上真道長。不知光臨敝府有何指教啊?”
李持盈被他問的一呆,突然驚出一身冷汗。只是旁人瞧著。依舊是個俏生生的妙齡女冠,看不出來這等變化。
李持盈被武延秀一問,不禁又急又驚,又怕又慌,心中只想:“糟了!我匆匆趕來,竟未想出一個合適的藉口。這該如何是好?”
隔壁廂房,安樂公主已經做了一番精心的準備,一套撕爛的褻衣穿在內裡,外面罩了一件輕羅衫子遮掩著。想到當楊帆進入房間後,她突然之間扯開羅裳,大呼非禮,引得堂上賓客一擁而入的情景,安樂公主便微微冷笑起來。
一位禍水級的美麗公主、一個已經喝醉的大將軍,出現這樣一幕情景豈非再正常不過?到時只說公主殿下要請這位賦閒在家的大將軍做她兒子的啟蒙老師,所以將他請到廂房磋商此事,誰知這位大將軍酒醉起色心,竟然想要強暴公主……
只憑這一條,縱然要不了他的命,也足以讓他身敗名裂,從此在長安城無法立足,朝廷也必然會對他施行削官罷爵的懲處,到那時楊帆就是一隻拔光了毛的鳳凰,不管他被罷黜到哪裡,那時再想殺他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龍困淺灘遭蝦戲的感受,再沒有人比安樂公主體會的更深了。
等了一陣兒,還不見楊帆過來,安樂公主有些不耐煩了。她也知道楊帆不願意見她,可是除非楊帆已經知道她要設計陷害,否則怎麼可能連點好奇心都沒有,他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緊要事麼?
為了方便她用計,安樂公主已經摒退了身邊侍婢,這時想要使人去看個究竟也不可能,只好耐心地繼續等候。
李持盈只是微微一呆的功夫,腦子裡已經不知轉了幾千幾萬個念頭。原來,今日玉真公主急著要見楊帆,就是因為她知道了安樂公主想陷害楊帆的訊息。
安樂公主自從絕了征服楊帆的念頭之後,就一門心思想著要置楊帆於死地了,她雖不說為何如此仇視楊帆,但是在武延秀面前卻沒少說過她對楊帆的恨意。
武延秀對他這位公主妻子巴結的很,可是要讓他對付一位功勳卓著的大將軍,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此事就這麼一直拖了下來。
前兩日武延秀在宮中當值,與韋后的外甥高崇吃酒。這兩人如今都是羽林將軍,分別控制著一支飛騎和一支萬騎,可謂權柄極重。
如今韋氏氣焰熏天,不可一世,兩人不但敢在宮中當值時飲酒,而且喝的就是宮裡取來的御酒,身邊侍候的也是宮裡的內侍。
他們不大相信楊帆的舊部,對於尋常的宮娥太監也能保持一定的警惕,但是對皇后宮裡提拔重用起來的這些內侍就沒有那麼大的戒心了,因此當著他們的面商量事情也是沒有什麼避諱。
卻不想韋后雖對婉兒又用又防,不肯讓婉兒的人在自己宮裡做事,卻沒注意過高力士這個年輕的宦官,高力士如今主管著宮中採買這個肥差,憑藉這個優差,著實籠絡了許多人,為高崇和武延秀端茶侍酒的兩個小內侍中,恰有一個是高力士的乾兒子。
說是乾兒子,這個小太監其實比高力士也小不了幾歲,只是宮裡太監們排資論輩,主要是看地位高低,與年紀多大卻沒有太多關係。
武延秀和高崇喝到七八分醉意的時候,武延秀忽然把話題繞到了楊帆身上,說他不知何故得罪了公主,只是苦於沒有藉口整治他,高崇就為他獻上了這一計,武延秀一聽覺得大為可行,回去就要照此施為。
兩人這一番交談,被高力士的那個乾兒子聽得一清二楚,回去悄悄報與高力士,高力士回頭就透過宮中負責採買的太監把這個訊息送到了玉真公主手上,玉真公主雖然出了家,卻依舊是替她三哥掌握宮裡這條線的唯一負責人,高力士只能與她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