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字寫得多好啊。”
倪衛揚趕了一天的路,累得在沙發裡完全不想動,懶洋洋地說:“大字寫得好有什麼用,能賣錢嗎?”
陳麗萍不高興地衝門外嚷嚷:“你懂個屁,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就知道錢、錢、錢,錢你個頭。”
“我可比你們這些人懂得多多了,現在都是經濟社會了,一切都以金錢為標準來衡量,不能產生經濟價值的東西,那存在就沒多大意義,遲早是要被淘汰的。你信不信,現在就是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社會。”倪衛揚不以為意。
倪暉在心裡罵了一句:去他媽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倪暉外公在書房裡聽見倪衛揚的高談闊論,皺起眉頭:“庸俗!”
陳麗萍尷尬地說:“爸,您別介意,他就是這麼個人,俗不可耐,您把他的話當放屁好了。”
“放屁也要燻著我。虧得你還能忍下去,要是我早八百年就離了。”外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陳麗萍垂下眼簾:“爸,我當年就走錯路了,所以只能一步步繼續錯下去,想回頭都難。”
一直沒做聲的倪暉突然說:“有什麼難的,我們班裡有兩個同學的爸爸媽媽都離婚了,他們不也好好的。”
陳麗萍看著兒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不怕同學們嘲笑你嗎?”
倪暉搖搖頭:“我不怕。我更怕你們天天吵架打架。”
外公說:“你看看你們過的什麼日子,孩子都不安心,這又是何必呢?”
陳麗萍默不作聲。
第二天一早,他們繼續去擺攤,因為是年三十,他們也沒耽擱多久,賣到八九點就收了攤,然後去市場上買了很多襪子,錢有多的,又買了些吃的用的,裝了兩三大袋子。
外公提著這些東西,帶著三個孩子去了敬老院。快到敬老院的時候,倪暉發現之前還一直高高興興和張勇說話的水向東突然安靜了下來。
下了車,水向東安靜地跟在幾個人後面,張勇問:“向東,你怎麼走那麼慢啊,快點啊。”
水向東正回頭去看馬路對面,倪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在馬路斜對面,有一個小院,小院裡只有一幢孤零零的建築,倪暉看清了院門上的“陽光福利院”。原來敬老院的對門就是孤兒院,政府規劃還真是圖省事,水向東情緒低落,是因為福利院的事?
張勇退回去,勾住了水向東的脖子:“你看什麼呢?”
水向東說:“沒什麼,走吧。”
倪暉靠自己寫對聯賣錢為老人們送來了新年禮物,自然贏得了老人們的一致讚賞。水向東和張勇也被誇獎了。大家都很高興,最高興的莫過於張勇,只有他是個真正的小孩,喜形於色,樂得嘴一直都沒合攏過。
外公很贊同他們的行為,認為這是極好的教育課,出來的時候,外公看著對面的福利院說:“對門是一家孤兒院,裡面都是些沒父沒母的孤兒,什麼時候我們也去對面看看吧。”
倪暉斜瞟了一眼水向東,他抿著唇不說話,倪暉也懶得接腔,倪曦曾經就在這裡生活過,就是不太清楚是哪個時間段罷了,他這輩子可不想和那個變態有任何瓜葛,所以絕對不可能去福利院的。
張勇做好事做上癮了:“好啊,我要去。”
外公笑眯眯的:“張勇是個好孩子。”
倪暉裝沒聽見,埋頭往公交站臺走,水向東也不做聲,緊跟在倪暉身後。外公有些不解,這兩個孩子怎麼了,剛才在敬老院裡還挺高興的啊,還說以後再來看望老人,怎麼一說到去孤兒院,就都默不作聲了,這是怎麼了。
外公仔細一想,可能是因為觸到水向東的敏感處了,他自己也是個孤兒呢。算了,不喜歡去就不去了,去看望那些人只是出於好心和道義,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