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看著西邊的透紅的雲彩,心下想到估計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可他還沒有安心等幾分鐘,又是“砰…”的一槍,一個鬍子被打中了大腿,嚎叫著從伏身之處滾了出來,有人受傷,自然便有人要去救援,可另外一個鬍子剛起身,“砰…”又是一槍,這個也沒死,右胸中彈,躺在地上叫不出聲,只是不斷的揮手,見沒人救自己,只好自己爬到另一個鬍子身側,很快,這個鬍子也暴露了,槍聲之下倒了地。
看著自己的人一個牽著一個的被打傷,金壽山全身僵硬,只覺得開槍之人的心腸比蛇蠍還毒。終於,吃打記疼的鬍子沒人敢再有動作,受傷的那幾個人只能躺在地上等死。夏日的黃昏極為漫長,焦躁的等待中,一切似乎都靜止不動,只有著火的屋子在燃燒,地上受傷的鬍子在小聲的慘叫,再有就是一團團的蠓蟲在每個人的頭頂上飛舞。
楊銳在望遠鏡裡看見了莊子裡的情況,看到白茹打傷敵人來吸引敵人求救,只覺得她的狙擊技術算是學到家了。他放下望遠鏡,問道:“人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陳廣壽滿頭大汗,他本不想楊銳來的,只怕出現什麼意外。
“那開始。”楊銳說道,此時瓜皮帽被他摘了下來,前腦勺的頭髮刺蝟一般精神。
陳廣壽應了一聲便跑開了,很快,莊子裡響起了密集的槍聲,不過這槍聲一會就停了,待楊銳被護著跑到莊子裡,十多個鬍子被繳了槍跪在地上,士兵們從著火的屋子裡把人抬出來——燻的時間太久了,屋子裡的人要麼暈了過去,要麼神志不清,任由著士兵拖出屋子。
“這就是我的人,看牌子應該是局裡的。”陳廣壽說道,說罷遞過來一張牌子。
“哦。”楊銳接過牌子,看編號便知道這人是屬於根據地情報網的,應該是寬甸的情報員,去年打寬甸城的時候,就是他協助的。
“他怎麼了?”楊銳對著衛生員問道。
“沒事,燻暈了就是,一會就好了。”衛生員沒去管美國人死活,先救自己人才是復興軍的原則。
“help、help……”一個女人拿著衛生員給的繃帶幫著那名受傷的男子止血。但見衛生員沒去管他們,焦急的叫喚起來。
楊銳沒管他的叫喚,又吩咐陳廣壽道:“快點收拾。槍聲一響,巡捕就要來了。”
戰場很快就收拾了,死的鬍子有二十來個,這樣船正好夠乘,一行人上了船橫渡靉河,下行幾里才在北面靠岸,此時西邊最後一縷光芒也已經消失。天地間一片漆黑,待眾人在一片林子裡安營的時候,這才發現月亮已經升的老高了。今日已是9月23,農曆是二十五,下弦月雖然不亮,但朦朧間還是能看的到近處的人影。
“先生。都審訊完了。”遠處的的慘叫剛停。陳廣壽便跑來了。
“哦。怎麼說?”楊銳在火堆旁亮著柴火,夏天的木頭太溼,不烤一烤不好燒。
“綁架美國人的行動是黑龍會主使的,透過一個叫古川清的退伍軍曹還有遼西的鬍子金壽山,鼓動李逢春乾的。”陳廣壽道,“被綁的是美國人的代表團,他們是從天津過來的。”
說到是美國人的代表團,楊銳不由的想到之前月報裡的塔夫脫來了。不過很顯然,這個未來的美國總統不在這裡。
“他們為什麼要來安東?”楊銳問道。
“這個不知道了。”陳廣壽英語水平只在南陽公學的時候學過。革命之後學的都是德語,他只和美國人做了很簡單的交流。
“我去問問。”楊銳起身道。
四個美國人雖然已經鬆了綁,坐在火堆旁烤著火——這兩天恐怖的經歷讓他們仍然感到一種寒冷。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靠近,四個美國人猛的嚇了一跳,一個男子站了起來,正要喝問的時候,楊銳用英語說道:“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