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一直拒絕同盟會共同反清的正確建議,這種說法是在復興會正式拒絕孫汶的合作意向之後發生的。他們是眼看著合作無望,所以才便編出了這麼個段子,直接挑起了兩會紛爭,而復興會的那十二條辯綱,則是苦心研究之後丟擲來的反擊之策。
“一個人賣國不夠,還要把另一個人拉著一起賣國嗎?是不是這樣把所有人都抹黑,然後自己就不黑了?”盧信所說雖然不代表孫汶,但是他這個長篇大論不被身旁的孫汶打斷,那在楊銳看來就是代表了孫汶的意思。是以他的反擊極為犀利,只刺到孫汶的心裡。
“你……”孫汶色變的同時,盧信卻是失措了,“同盟會何處賣國了?楊先生不要血口噴人。”
“我說同盟會賣國就是血口噴人,那剛才說的‘不和同盟會合作就是把國家民族利益棄之不顧’就不是血口噴人了?盧先生不愧是記者,血口噴人之技已經是爐火純青了。”楊銳笑道。
盧信幾個進院子之前是被搜過身的,更是因為等檀香山報的記者靜候了多時,而後楊銳見面不握手,三言兩語便端茶送客,更是讓他義憤填胸,是以急噴出那麼一大堆話。現在被楊銳當面指責同盟會賣國,他自家人自知自家事,頓時被氣得手足無措,被楊銳反問的說不出話來。看著他臉皮漲紅,要不是他年紀甚青,楊銳真想叫人把他攆出去,以免腦溢血、高血壓突發死在自己的院子裡。
盧信紅臉唱完,裝白臉的孫汶卻嘆道:“楊先生,看來貴會對於同盟會誤解甚深啊!同盟會是有不少國際友人,但他們幫助中國革命卻從無私心。當今中國,列強環伺,沒有國際友人的支援革命斷斷難以成功。”
“孫先生,復興會不需要閣下所說的那些國際友人,我們兩會真真是沒有好談的,更沒有什麼好合作的,還是請回吧!”楊銳起身對著孫汶作揖道,他和孫汶在手段上的差別便是在國家界線上,賣國為了救國的道理他懂,但是他就是不想去做,這與其說是他對復興軍的自信,倒不如這是他倔強的性格所致。優點即缺點,性格即命運。一個善於因勢導利的孫汶,只能建立同盟會這樣的組織,而後發起鎮南關那樣的起義,最終只得把革命希望寄託在列強身上;而一個自力更生的楊銳,可以建立起復興會如此規模龐大的革命黨,並且讓杭州敗軍絕地後生的在嚴州崛起,可即使知道列強主導著中國的政局,他還是認為自己可以不出賣國家權益而獲得革命成功。兩個人,彷彿是兩個不相容的系統,雖然明白對方的優點自身的缺點,但卻沒有半分融合借鑑的可能。
看見楊銳上合作上絕不妥協,孫汶也是起了身,而後說到另一個事情,“楊先生,當初孫汶建立同盟會,除了有讓全國的反清組織團結一致的目的外,更有消弭革命黨人之間紛爭的意思。今日貴我兩會如此情形,日後革命成功理想不和,爆發內戰那於國於民都沒有好處。楊先生,我還是建議……”
“沒有必要把不合作的結果說的世界末日一般,不論威脅來自哪裡,復興會都毫不畏懼!”看見孫汶又把那一套明末義軍之間自相殘殺的例子亮出來說事,楊銳不待他說完便把他的話打斷了,“孫先生,與其在我這裡浪費口舌,還不如去募捐或者遊說些國際友人吧。”
楊銳說完話,便從客廳的側門頭也不回的往內堂去了。孫汶見此只好長嘆,和盧信幾人在陳廣壽的禮送下出門去了,他送的那副字,也被退了回去。到此,孫汶才相信這個楊竟成是真的曾經在歐美遊學十餘年,而不是在國內土生土長,只是出洋喝了幾年洋墨水的留學生。要是一個國內出去的留學生,因為其受儒家多年的禮教浸淫,是不會如此不顧禮儀的把自己送的禮退回來,更不會絲毫不留餘地,只把一切話都說的那麼死。
孫汶沉默不語,盧信跟在後面也沒用出聲,只待一行人快到報館的時候,他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