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輸了官司,真是從來沒有的事情,他對此也不好在挖苦王福財,再想到那自己莊裡的佃戶確實是有不少入了農會,他只好道:“農會現在聲勢是不小了,這樣下去……那就按王老爺說的辦,俺這幾日就讓人去請各家地主過來商議。”
莊家大老爺莊厚濤請地主集會商議之事很快就傳到了徐貫田耳朵裡,甚至連會議的細節也被莊厚澤的兒子莊善昶透了出來,那輸了官司的王福財會上控訴農會總總惡行,諸如:‘奇技淫巧、聚眾鬧事、不顧倫理,不講倫常、威嚇州判、欺負地主,’並認為,‘地主以錢買地,為國納糧,佃從主管,天經地義。而農會煽動農民,圖謀不軌,若不乘早解散,那不但地主會有損失,便是朝廷也有危險,輕則無法納糧,國庫恐慌,重者舉旗造反,禍亂天下……’
王福財言畢,一干地主都是擊掌贊同,而後劣紳王敬忠則拿出農會最新印發的傳單,指著傳單上十二條的第一和第四條一一細說,然後道:農會從去年成立就不要我輩地主入會,說我輩不是農人,只知道坐地收租,農事毫不知曉。如今又在四處發傳單,說要防止田主升租,凶年還要呈請減租,簡直是豈有此理嘛!現在朝廷開國會辦新政,雖然提倡各縣成立農會,但卻不是這種只有農民之農會,現在這農會故意挑撥佃主關係,說是保證農民之利益,可我輩之利益在哪裡?如此看來。我輩也要稟明知州老爺,成立一會才是正經,我看叫地主會、田主會都牽扯不到政府。應叫‘農業維持會’才對……
莊善昶人很聰明,開會的地主幾十人,他們說的話他都記得很是清楚,一絲不亂,他花了一個多鐘頭才把自己記著的那些東西說完,在他出去之後,徐貫田看著楊銳說道。“文同志,咱們該如何應對?”
他這話一說,不管是李光儀。其他會員也都看了過來,楊銳笑道:“我只是特派員,主要是來檢視沂州的農會工作做的怎麼的,我能有的建議前幾天已經說出來了。現在不是我做決定的時候。而是要你做決定的時候。你問我怎麼辦,我現在又不知道你手下有多少農會會員,更不知道這些會員有多少會聽你的話,所以是回答不出來的。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找莒州各鄉鎮農會的骨幹開會商議才是,看看自己有多大的力量?再看看地主們即便是成立什麼農業維持會,他們要打垮我們將會怎麼動手?商議完了,最後的主意還是要你來定。這不是別人的幫得了的,打戰一樣。幕僚參謀只出點子,主帥才能定奪方案。這方案不管行還是不行。都是方案,沒人能擔保方案一定行,但是主帥一定要讓大家不慌不亂,認為這方案做起來一定能行,這樣軍心才不會亂,也只有軍心不會亂,那事情才能成。力量不在我這裡,力量是農民那裡。”
楊銳的一番話只說得諸人若有所思,他們聚頭商議之後便各自去各鄉鎮找人來開會了。只不過農會行動,農業維持會也在行動,在那一日的商議之後,地主們很快就弄出了一個農業維持會簡要章程拿到知州那邊核準,準了之後次日上午就在莒州城的東街上亮出了一塊牌子,和農會的白底黑字不同,農業維持會的牌子是黑底金字,端是氣派的很。招牌一掛出來,兩掛上千響的爆竹就響了起來,莊家養的那個叫春柳的戲班子更在文廟那邊唱起戲來。
外頭唱戲,東街農業維持會里新任的副會長王敬忠則對著一百多個大小地主倡議道:“州判楊老爺上一次過堂是被那幫泥腿子威逼的,這才不顧業主利益,判了那個刁民無罪,殊是可惡。現在我們這些人就要去一起去請願,讓他把那個刁民鎖起來遊街示眾,這才能讓那些佃戶知道種田要愛惜,不敢涸澤而漁、焚林而獵。不如此,那天下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