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攔他們,還要歡迎他們進城,最好再叫些人去添添亂;另一邊就是州城裡的巡警才幾十個,那些鳥槍都不知道能不能打的響,如此還是要去東關那邊請省裡的那支馬隊進城。這樣一旦城裡面出了事情,街面上店鋪被搶被砸,那這馬隊就可以制止。到時候怎麼處置,那就看黃老爺明斷了,好的話,當場就可以把農會那徐貫田給砍了,壞的話,他還是要擔一個聚眾鬧事、縱兇搶劫的罪名,這農會以後在莒州可就辦不下去了。”
王敬忠一番話說的曲曲折折,只等他最後說完。眾人才明白他的謀算,都是多看了他兩眼,只覺得這個人真是歹毒的很。不過歹毒歸歹毒。最少對付農會是很好的,眾人假裝贊同之下,王敬忠之計便開始實行了。州城裡的二流子地痞馬上派人去聯絡,要他們明日打著農會的招牌乘機鬧事;東關那邊剿匪的馬隊管帶蔡元海,找了一個與之相熟的商紳連夜派人去找,告之其明日州城有人鬧事,請速派兵馬進城;至於莊老爺家的那一兩百團丁。可以先到南門那邊攔一攔、嚇一嚇,如果農會害怕,就此解散。那以後就可以用強硬的手段對付,如果農會被攔還敢衝進城,那就讓他們自投羅網。如此安排完畢,王敬忠又要人給農會送信。說明日莊家的團丁會帶著守在南門。農會一進去就會開槍云云……
在王敬忠的有意安排下,城裡頭的訊息很快就傳到城外,夜裡正在開最後一輪會議的農會幾個幹部聞訊出了些分歧,巡邏隊黑七的意見是要帶著武器進城——按照規定,每個縣的農會都配有步槍,裡面十杆是向官報備過的,其他的則是私貨,其主要作用是訓練農兵。讓他們熟悉步槍的維護和使用,現在要對付州城裡面的巡警和團丁。槍不能不帶,即便是不開槍那也可以給大家壯膽。
而於立五的意思是不能帶,最好是赤手空拳,理由是遊行的標準作業程式是不能帶槍的。其實他有些話不能明說,滬上農運講習所上課的時候,老師對遊行的本質講得很清楚的,這遊行說到底就是讓人去送死的,只有流了血之後,仇恨、矛盾才能加深,鬥爭才能劇烈,流血才是遊行的本意。至於哪些人應該站在遊行隊伍的前排,最好的人選是學生,不行那就是儘量選一些家世清白的普通人,這樣他們死了輿論上才好做文章。至於領導者本人,復興會培養一個領導不容易,革命還要繼續,所以領導們一般都要求在後面,美其名曰坐鎮指揮。
黑七和於立五爭執不下,其他幾個幹部意見也不統一,徐貫田見此只好道:“明日不許帶槍,只能舉旗子。誰要是怕死那俺站在第一排。”
他此言一出,於立五立馬看著他,道:“你去就不如俺去!你去了那出了事以後咋辦?”
徐貫田有站在最前面的衝動,也有站在最前面的恐懼,聞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可不一會便決然道:“竟成先生說過,如果革命只是靠一兩個領導者才能成事,那革命永遠不會成功!明日俺就站在第一排,你在後面指揮!”
徐貫田聲音不大,但卻堅決的很,於立五本想說要去報告特派員,可看到他倔強的模樣提著的一口氣最終還是嘆了出來,道:“那要是出了事呢?”
“出了事就把俺埋在莒州最高的山上,記得要向北,俺要親眼看著韃子被趕出京城!”徐貫田只說的不可辯駁,而後就站起身來,道:“會就開到這裡吧。有什麼事情明日當場再做調整。散會!”
遊行前最後一次會議就此結束,等次日一早,大家便陸續去了五里外的土地廟。這土地廟荒廢已久,破瓦殘燭之下,那一副“有廟無僧風掃地,香多燭少月點燈”的對聯更缺了好幾個字。可如今那野草叢生的破土臺子上,早上匆匆買來的紅燭高香已經在燒著了,徐貫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