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帶來什麼好處,只會帶來更多的壞處。當然更多的學生則把加稅加捐的責任推到了復興會頭上,正是因為要剿滅復興會亂黨,所以才會加捐加稅。現在革命領袖,或者說是亂黨魁首有洋記者的獨家專訪,那一定是要買來看看的。
除了官紳和學生,北京、天津兩地的巡警也買了不下兩千份,對於每個月月餉只有幾塊大洋的警士們來說,買一份五分錢的報紙,就很有可能會有三十萬兩的收益——使勁記熟楊竟成的容貌,撞大運抓住的話,不論死活都是三十萬兩白銀革賞,這些錢夠一家老少榮華富貴用八輩子了。
普通人買來或看的熱鬧,或指指點點,但是對於滿清的有些權貴來說,卻是研究楊竟成此人的絕好材料。肅親王府內,善耆看完報紙看然後對程家檉道:“楊竟成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見過他嗎?”
“回王爺的話,此人在東京的時候見過。”程家檉早在善耆召見之前就看過這份報紙了,他對復興會能扯出洪範九疇來給國粹主義助威很是佩服,他不由想到了章太炎了,這估計就是他從故紙堆裡面翻出來的。不過作為孫汶的鐵桿支持者,先入為主之下,他並不認可復興會的國粹之言,而是認定這只是復興會的政治宣傳,其目的還是要打壓同盟會的三民主義。為此,在善耆要聽他對楊竟成看法的時候,他坦然道:“王爺,如果大清真的要亡,那一定是亡在此人手中。”
程家檉語言尖銳,但是善耆卻還是笑容滿滿,只問道:“何出此言啊?”
“稟王爺,楊竟成此人向來謀而後動,從無虛言,其復興軍又是百戰之師,假以時日。那一定是要揮師北伐的。再說這復興會一向是喜歡紮根在農村的 ,現在全國各地都是民亂,一旦為其所用。那後果難以預料。”程家檉化身為滿清的好參謀,一心一意似乎只為大清考慮,只讓善耆覺得很不妥當。
“原來革命黨也是有黨爭的啊。”善耆閉目半響,又是遺憾又是感嘆的說道。
“王爺,革命也有對錯之分啊。”程家檉並不掩飾自己的同盟會身份,很是坦然的回道。
“何來對錯之分,怕是爭權奪利吧。”善耆笑道。身為貴胄,宮廷深處的那些東西他還是很明白的,是以對革命黨內部的紛爭也很明白。“我倒是覺得這楊竟成比你們的孫汶說的更在理些。我大清可是真的爛到了根子上,這根子上的毛病不除,那樹木的枝幹怎麼能長的茂盛呢,可惜啊!可惜啊!若不是他一心的要反清。我還要求著他來做內閣大臣。不過。現在嘛,這楊竟成還是非要除掉不可,我大清第一大敵非他莫屬了。”
見善耆把楊竟成列為滿清第一大敵,程家檉並不在意他的諷刺,只是躬身說道:“王爺明鑑。”
肅親王府對答間,宮中的御書房裡梁啟超也正在回答光緒類似的問題,不過和從容的程家檉不同,他可是滿頭是汗。“皇上。楊竟成所言雖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論啊。革命黨是孤家寡人、毫無牽掛。整頓吏治正好可以給自己的人騰位置,而朝廷可不能隨意的肅貪啊,一旦如此,那些士紳官員可就要翻天了,這可是自亂陣腳的事情。”
莫理循的專訪裡,楊銳在論述滿清不可救的理由中,最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滿清吏治**。光緒對此印象深刻,早前組建北洋艦隊之時,宮中一個雞蛋就要費銀十兩,可是外面賣的雞蛋最多隻要幾文,差了數千倍,禁宮之中如此之**,那就不要說外面的官員了。在重新掌權之後,光緒倒是想整肅吏治的,但是位置未穩,不敢輕舉妄動,而後便是杭州革命黨舉義,最後是國會召開,事情一件接一件。等到國會召開,那要整肅吏治可就不是他一個人可以獨斷專行的了,即便國會透過肅貪議案,那也會毫無效果,貪官不個別,而是全部,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從乾隆年間便是如此。
“卓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