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個王府,兩千多勳貴,還有兩千三百六十九個京官,這七千六百萬兩攤下去,一個王府只有一百萬兩,一個京官家裡就只有一萬兩。這實在是太少了,就一個崇文門的稅吏,家裡就能搜出來十萬兩。”謝纘泰道,“真要是把整個內城底朝天翻一遍,估計還能再找五千萬兩不止,但這事情不好做,特別是要談和。”
“一千七的六千三,加起來有八千萬兩,各省報上來的數字彙總起來有三千多萬兩,再加上海外賣的國債,估計最少能有一億五千萬兩,這些加起來兩億六千萬兩,下半年還有田賦、關稅、鹽稅、厘金等等,林林總總也該在一億五千萬以上,兩億兩左右,這裡一共是四億多兩……”楊銳算著這些錢,債券是八年期要還的,抄家也就是這一次,以後要有這麼多錢怕要在三四年之後,而且不能打戰。
想到打戰他就頭疼了,真要是和日本人英國人幹一戰,那這四億多兩馬上就打水漂了,看著士兵的時候他雄心萬丈,但再看報表的時候就縮手縮腳了。錢是男人的膽,不管是一家之主,還是一國之主。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楊銳哀嘆道,旁邊謝纘泰和陳廣壽分不清他是嫌錢多還是嫌錢少,聽著都是笑了。
“竟成,要真是有四億,那我們就可以不問洋人借貸了。還有我建議對那些官員,要是能放過的最好就放過,畢竟我們雖有法政學校的人接收各地的州縣,但還是要靠著那些老人先幫著把稅收上來啊,太苛刻了可是要出事的。”謝纘泰道。
“對待底層官員,只要不是民憤大的,哪怕是貪了錢,可以放過。”楊銳說道,“但要保留官位,那就要再次考試了。現在各地已經在接收州縣了,下一步我們要做的就是穩固各縣政權,每佔領一地,農會就建一地。農會才是我們掌握地方政權的法寶。農會的幹部以後就是鄉鎮幹部,組織不建在鄉鎮,我們的政權就會軟弱無力,以後土改、各種專賣制度,還有用厘金對抗關稅就做不成。”
在鄉鎮建立組織和土改以及專賣制度的聯絡,在香港的時候楊銳就詳細說過,現在聽見他又弄出一個厘金對抗關稅,對關稅不能自主深表擔心的謝纘泰道,“這厘金怎麼對抗關稅?你一對抗,那洋人不會抗議嗎?我看最好的還是把關稅自主權收回。”
“洋人是不會那麼容易把關稅自主權給我們的。”楊銳搖頭,“厘今從設立以來,本就有對抗關稅的意思,以前盛宣懷在滬上和洋人談過這個問題,商談的結果就是取消厘金,關稅加到百分之十二點五。盛宣懷覺得洋人加的太少,應該加到百分之二十;洋人則覺得中國人不守信,現在說裁撤厘金裁撤厘金,到最後又會用其他什麼名義再收商稅,所有當時談到了十二點五的關稅稅率,還是不了了之了。
現在關稅四千萬兩,如果進口稅加到十二點五,粗算能增加四千多萬兩的進口稅,但厘金現在也是四千萬兩,兩者基本抵消。不過各地厘金局貪汙的利害,粗估厘金最少被貪墨了兩到三千萬兩。若是再針對進口商品加稅,厘金將超過一億兩。只是我們重點不是收多少厘金,而是透過調控厘金稅率來控制進口商品數量。”
“你這是……如果只對進口貨加稅,那洋人一定會抗議;你要是進口國產一起加,那大家都會受不了。”謝纘泰道,他覺得楊銳說的不是什麼好辦法。
“當然是國產進口一起加高厘金稅率,但我們可以補貼國產貨。”楊銳很後悔自己又把話題扯長了,看著離內城還遠,他簡略快語說道:“要收農稅,那就要清查各地的田畝,要收商稅,那就要讓各地的商號成立公司,登記註冊,並且最重要的是要建立財務系統,這就需要幾萬甚至十幾萬受過培訓的會計,還要有慎密的票據系統,這還涉及到銀行賬戶……
這一切都非常麻煩,那些商號並不樂意這樣去做。但是如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