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英吋副炮擊中,著彈的位置是艦尾主炮,劇烈的爆炸之後並無人員傷亡和實質損害,但還是把司令塔內的諸人嚇了一跳。
藉著遠處海圻號的再一次中彈爆炸的火光,大副陳季良看著臉色數變的林葆懌說道:“女內,洋人這是想讓我們送死,不能再靠前了。”
海圻號上莫菲特、田士捷、吳凡、程璧光都知道具體的作戰計劃。但除他們以外海圻號、海容號上的官兵並不知道己方交戰的最終目是什麼,特別是海容號,得到的命令是跟隨旗艦一起運動,堅持三十分鐘即行後撤。可現在才過了二十分鐘。甫一進入日進號副炮的射程,剛一開炮的海容號就已經中彈,想到日進號上有十四門六英吋炮。林葆懌頭皮有些發麻,他對陳季良不合時宜的抱怨並沒有訓斥。在日進號下一輪的齊射中,他有些不安的問向旁邊:“幾點了?現在和日本人距離是多少?”
“六點三十七分。距離剛才報的是六千八百碼。”有人答道。
“旗艦還在向前運動嗎?”林葆懌再問。
“沒有。現在他們正想把這個距離拉遠,但日進號衝的太近了。”黑暗中剛才那個聲音答道,似乎為了要提醒什麼,那聲音答完有道:“海圻號的航速最高能到二十二節,可我們……”
海圻號其實最高航速能到二十四節,但那是出廠的時候,現在十餘年過去,最高航速只有二十二節,而海容號出廠的時候最高航速只有二十點七五節,也是十多年過去,現在航速能有十九節就不錯了。大副的意思是提醒林葆懌,半個小時後撤,同樣的距離海容號因為航速更慢定會落在後頭,現在日進號的炮彈基本射向海圻,可撤退的時候一但落後,那炮彈可就全落在海容號頭上了。
司令塔裡一片寂靜,唯有傳聲筒中桅杆上的槍炮大副陳世英急切的聲音,“距離六千六百,是不是可以開炮?是不是可以開炮?”
“暫時不要開炮……不!以最慢射速開火。”艦長林葆懌命令道。此時無數個念頭在他腦子裡亂轉,他本想不跟著海圻號一起運動,好拉開和日進號的距離,但現在海軍中治軍甚嚴,一旦脫離海圻號,那和臨陣脫逃無異,海容號前任艦長杜錫珪的下場他可是知道的,楊竟成根本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得罪他那就是找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少開炮。
發生在1913年8月21日晚六時菲律賓海的海戰極為詭異,日進號一邊開炮一邊死命的想靠近海圻號,黑夜裡這艘七千多噸的巡洋艦就像一個會噴火的怪物,不斷的向海圻號噴出怒火,而海圻號兩門主炮則是竭力的反擊,唯有海容號悄無聲息,像是一個影子一般跟著海圻號身側,它的射速比海圻號的主炮還慢,按照海圻號槍炮大副潘文治的計算,他們根本就是五分鐘一發。
“海容號是怎麼回事,他們的射速為什麼什麼慢?”莫菲特中將不光看著日進號,還盯著身側的海容號,他立馬發現了問題,問向程璧光少將。
還能怎麼回事?現在是晚上,唯有炮口的火光能暴露己艦的位置,不開炮或者少開炮的情況下,日本人將無法準確瞄準。程璧光少將在心裡嘀咕著,但他卻不想、其實也不敢實話實說,海圻號的機關長劉冠南就是福建人,其他崗位福建人更是不少,他現在如果說海容號是在故意避戰。那要不了幾天,所有福建人都會知道是他在背後打他們的小報告。他唯有硬著頭皮道:“長官。剛才海容號中了一炮,也許是發生了機械故障。”
“機械故障?”莫菲特中將狐疑道。他有點不相信,就是剛才被海容號被擊中了主炮,可海容號的主炮是單裝的,損失了一門也還有兩門啊。
司令塔裡眾人暗中猜測間,桅杆上的潘文治卻揭開了謎底,在照例通報敵艦距離航速之後,只聽他氣憤的罵道:“丟他老母!撲街!五分鐘開一炮,不想打可以滾蛋!”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