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難下,到底該怎麼決斷,怎麼談判,他根本就沒底。對了,新俄國和德國人正在談判想退出戰爭,聞訊的英法兩國完全慌了神了,每天都催著我們增兵,重安做不了主啊。
還有含章這邊也是。歐戰打了快四年了,今年要造多少船,什麼時候停他說他根本沒底。一個不好船造多了,那國家虧本。造少了那國家更虧本;還有那金融管制、銀本位轉金本位一事,他也不知道怎麼定。說白了,他們守成可以。可要定奪大事,缺你不得啊。”
徐貫田絮絮叨叨。久久未聽到的公務再次鑽進了腦子,這讓楊銳親切之餘更有些無奈。局勢變化太快了。他本想即便出山也要三四月的,不想現在那些人就等待不住了。
“政府還在放假,稽疑院也還沒有開院。你說的這些問題估計等過短時間就好了。”楊銳淺笑道。“再說我這個主動辭職的,屁顛屁顛跑回去過,你們覺得這好玩麼?”
前一句還讓徐貫田摸不著頭腦,但後一句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楊銳這是要一個臺階下。他立即道:“竟成,我會重新提請你為總理候選人,稽疑院表決之後,你將就任第二屆內閣總理。”
“第二屆?”楊銳不明所以,沒有反對,也看不出贊同,就這麼的不說話了。
與徐貫田同來的楊度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當下便打圓場道:“貫田兄,稽疑院開院也還在元宵之後,從南安到北京,走鐵路最多五天,你就先不要著急了。總理不是不想幹,而是有些人說三道四的……。咱們還是先緩一緩,洗個澡吃個飯再談細節吧。哎,這是冬天嘛,怎麼這麼熱?看這汗出的,這肚子餓的……。總理大人,有東西吃嗎,再不給東西吃,楊度可要暈倒了。”
楊度插科打諢,本來嚴肅的氣氛立即輕鬆了不少,徐貫田也感覺自己一進門就說事情太急切,當下開始喝茶吃東西,待楊府下人燒好了熱水,楊度又禮讓他先去洗澡。趁著這個空擋,楊度說道:“總理,這次,孑民先生可不能留在內閣了,要不然還要壞事。”
“他……”楊銳冷笑,辭職的目的之一就要把蔡元培給清出去,最少從內閣裡清出去,學部已經不能再掌握在他手裡了,那會非常危險。隨著他的辭職,蔡元培在政府部門消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唯有這樣,將這個人踢出去才不會引起會員、官員以及民眾輿論的反感。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可另外一個問題依然棘手,那就是怎麼把裁蔡元培從常委會里面踢出去?而且要和他被從政府部門踢出去一樣,不要引起大家的反感。
“這也是治標不治本啊。”楊銳冷笑完卻仍是搖頭。
“可這就已經夠了。”楊度的話說的和岑熾一個月前說的完全一樣,認為下臺後的蔡元培將毫無作為。
“怎麼講?”這一次是楊銳看著他,感覺有些意思。
“一個人說的東西再好,可要是這個人不被信任,那大家對他說的那些東西也難以相信。”楊度道。“總理辭職後,舉國百姓都說蔡孑民的不對。為何如此?因為百姓不相信他這個人,所以哪怕他說的漂亮,卻沒人信他的。大人,度以為,是時候和孑民先生分道揚鑣了。”
深深的看了楊度一樣,楊銳嘉許道:“輒任先生也有這樣的建議。”
說這番話之前,楊度還有些忐忑,如果楊銳不信任他。那他這番話會被看作是挑撥離間,可聽到楊銳讚許。他頓時興奮起來,道:“為政之首要。便是要立場明確。與其和孑民先生這些人含含糊糊、曖昧不清下去,不如劃清界限、亮明旗號。即便這種立場和態度不為一些人所喜,可百姓往往喜歡一個比較硬氣、比較靠得住的總理。”
“嗯。”楊銳笑完,“那皙子以為我應該表明什麼立場?”
“這……”楊度歪頭一想,忽然道:“總理表明立場和孑民先生表明立場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