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則規模巨大的花園,名為惠院,相傳為清初李笠翁之手筆,其中引池疊石、亭臺樓閣不提,裡面居然還有一道丈餘高的瀑布。故前人稱:‘京師園林,以各府為勝,如太平湖之舊醇王府,三轉橋之恭王府,甘水橋北岸之新醇王府,尤以二龍坑之鄭王府最為有名。其園甚巨麗,奧如曠如,各盡其妙’。
鄭親王府如此為勝,開國初年封賞府邸的時候,這座王府才封給了楊銳,但楊銳對其並不喜愛,可謂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之後此地雖然變成了總理府,卻因經費緊張少有修繕營建,不少地方雖不至於斷梁殘壁,那也是紅漆斑駁、雜草叢生。
傅斯年跟著葉雲彪入了頭宮門,抬眼望去便是舉國聞名的銀安殿。壓脊吻獸、綠瓦紅門,月臺之上立著五間歇山頂的正房,即便其兩側各有三間順山房,東西兩側有作為配殿的翼樓,可年久失修下,一股濃濃的衰敗感還是瞬間侵入學生代表們的心頭。
“真是落後!”大失所望的段錫朋嘲諷道,他雖未進過王府,但銀安殿只有五間正房而不是七間的格局也讓他覺得太過狹小。按大清會典,親王正殿應是七間,這裡不知為何只有五間。他這般說,代表們忽然有一種優越感,剛才在門口失去計程車氣又回來了不少。
段錫朋的話葉雲彪自然是聽到了,只是他對此不予反駁。雖然不知道後世所謂的‘屁股’,但他卻知道,喜歡的再不好看都是喜歡,不喜歡的再怎麼好看都會挑刺兒。司令不想奢華,免得全國官衙大修大建,以至開國初和暹羅建交的時候人家還看不起中國,可在這些進步學生看來,失修就是落後的實證。那反過來又如何?葉雲彪完全相信修繕一新的銀安殿定會被這些學生說成是司令收刮民脂民膏、鋪張無度的證據——幹啥都看你不順眼,想盡辦法挑刺兒,這就是某些文人嘴炮們的德行。
銀安殿側門大開,十餘名空著手的衛士不丁不八,站在門外戒備,總理秘書李子龍正在廊前等候,側房和東西翼樓未撤走的工作人員也在視窗、門口往這邊著急觀望。眾目睽睽下,葉雲彪走到廊前對著李子龍微微鞠躬道:“學生代表七人已帶到。”
李子龍回禮,禮畢後掃了這七名學生一眼,尤其是將身材高大的傅斯年好生打量了。這才向這七人拱手說道:“諸位抱歉了,還請先查驗一下有無利器在身吧。”
他這邊說。身後的兩個衛士便想上前。如此架勢段錫朋正要大斥時,裡面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不必如此了。請他們進來吧。”
此話一說,本想搜身的李子龍只好作罷,但葉雲彪見此卻帶著數名衛士先進去了。傅斯年知道剛才說話那人就是楊竟成,他臉上訕笑了一下,強制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維壓制,又在心中默唸了幾個‘靜’字後,這才移步跟著李子龍進了銀安殿。
王府畢竟是王府,銀安殿雖沒有修繕,可在絢麗油彩的映襯下。明堂內透出的皇家威儀還是讓幾個學生心頭一震。毫無間隔的正殿內,大中華國總理楊竟成坐在明堂正中三格紫檀寶座上,他的身後是三面鏤金屏風,身前則是一張寬大異常的書案。有些讓人詫異的是:書案雖大,可上面的文書卻不多。
書案如此,明堂上方的橫匾則更加怪異,上頭不是憂國憂民、修身養性的詞兒,只書了‘善惡輪迴’四個大字;目光再落到書案,楊竟成手上沾染著不少墨跡。他像是剛剛處理完公務,對學生遊行並衝入總理府毫不驚訝。不過再看站在他身後、神色緊張的商部尚書杜亞泉,這種不驚訝又似乎是刻意裝出來的。
“北大學生傅斯年代表京城各校呈請總理收回學部尚書任命之成命,再次任命蔡孑民大人為學部尚書。蔡大人為我國之教育。竭盡心力、含辛茹苦,從前清起,花費十數年心血方才有今日學界之盛況。前令舍蔡大人而不用。全國學界都莫名憤慨,學生等冒天下之大不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