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對人說的往事,呂彥枚猛然落下淚來,他抽噎道,“這種事情本不該和諸位說,可破城在即,你們真要以為城外曹緒寶說的既往不咎是真的,那就想象自家婆娘和閨女吧,諸位最好先備好砒霜毒藥,待拷打的時候剛好用的上。別以為他們會放過咱們,就是楊竟成親來,我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可他們有炮啊!”一個掌櫃被呂彥枚說的是心驚肉跳,他家裡正好有一雙如花似玉的閨女,一直不知是許給軍人好,還是許給學生好。真要如呂彥枚說的那樣,就只能去藥店買砒霜了。
“即便守住了,那接下來怎麼辦?”大地主張培馨問道。“他們若是攻不下,那榮成煙臺萊州那裡的兵丁說不定會調過來,到時候咱們還是免不了一死。”
“是啊!今天守住了又怎樣,以後該怎麼辦?”更多人附和著。張培馨說出了諸人的心聲,叢鏡月說的京師叛亂反正,大家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
“諸位,以分封這件事情看,復興會即便之前有過財產公有的心思,現在也是沒了。若真要財產公有,那為何又要分封?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嗎?分封之後,楊竟成就是中華最大的地主,佔地八縣之多,雖是山地,可良田亦有數百萬畝。這樣的大地主、大財主在,咱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呂彥枚反駁道。
“自古都是流民破落戶偶得氣運最終改朝換代,這些人之前再窮,榮登大寶後也會變的極富。明末李闖不提,本朝那洪楊髮匪,說什麼‘有錢同使’,可最後那些個偽汪還不是大斂私財。財產公有隻是打天下的幌子,得了天下財產必定私有。不私有為何當初提著腦袋造反
?沒聽滬上那案子,抓的那些復興會都說自己不值,因為沒撈到錢。
現在京師說什麼國粹黨叛亂,我看必是蔡元培也覺不值,趁著楊竟成赴遼東之際兵變;又擔心自己坐不穩天下,這才要討好下面一干人,財產公有隻是斂財藉口,為的就是讓大夥好好發一次財。可蔡元培是什麼人,開國前他可是被關了好幾年,最後是嘉其誠才勉強封了國公,復興會那些兵他是指揮不動的,我想不需十日。京師局勢必定反覆,咱們只要守住十日。就能得尋得生機。”
呂彥枚用扇子和手指比劃了一個十,而後又環顧諸人。最後道:“反正都是死,撐十天說不定還有條生路。”
諸人被他又嚇又哄,臉色變換不斷,到最後又全看向林基逵,他是朝廷的官,這裡唯有他能代表朝廷。林基逵其實一直在猶豫,前夜是擔心也被槍斃,這才讓家人向叢鏡月求救。不想叢鏡月一來就把縣長和農會會長都打死了,縣城也給佔了。他無奈下只得預設既成事實。他出來後本希望是聯絡京師,可電報全毀,派去威海的人也要好幾天才回來,但現在兵臨城下,不抵抗,必定槍斃;抵抗,則很可能死於槍炮之下……
猶猶豫豫到了現在,不能不表態了,林基逵望了諸人一眼。清咳後道:“以刑法論,左汝霖、於冠敬等不審而誅,理當逮捕,可這些人見到本寺簽發之逮捕令卻想持槍拒捕。擊斃他們是罪有應得,並未違法。而城外曹緒寶等人,之前便濫殺無辜理應逮捕。此時又聚眾攻城、肆意放炮,那更是罪加一等。諸位。本朝律法無任何一條許可佊等可如此無法無天!
而財產公有之說,即便稽疑院真的表決透過此案。但也只見京師之電報,未見京師之公文。以一份電報而不是總理府正式公文沒收諸位財產,這已違反大中華公務員管理法第十二款第四條至第八條;再有左汝霖等人昨日肆意捕人以要挾錢款,此舉形同綁票,不但違法民法刑法,更違反大中華國憲法第九條——‘大中華國國民,非依法律,不受逮捕、監禁、審問或監禁’。
諸位,一旦京師局勢平復,那我等之行為必是無罪。須知總理府是總理府,廷尉府是廷尉府,兩者互不干涉,那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