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後撤,除了人推人、人踩人,更有無數人被擠出欄杆,掉進了積水潭。血案,終於發生了!!
紫禁城,文華殿。
總理秘書吳景超掛完電話便匆匆往殿內疾走。小心的他居然接連撞翻兩個進出的文書,雪白的檔案當即撒了一地。可他還是不管不顧的跑到翁文灝身邊。既焦急又興奮對著翁文灝小聲道:“總理,積水潭那邊出事了!”
“真出事啦?!”翁文灝不自覺的道。話一出口才察覺太對於是急忙掩口。好在四周沒人,他這才放心低聲急道:“快說!”
“學生們本在外面抗議,但不知怎麼就和總參謀部的衛兵發生衝突,衛兵衝入學生中抓人,被激怒的學生於是就衝進警戒區救人,然後……”吳景超停頓了一下,扶了扶眼鏡低語道,“然後衛兵就開槍了!”
“打死了學生?”翁文灝坐著,吳景超躬著身子站在。聽聞衛兵開槍。他當即吊著眉毛歪頭看著吳景超,帶著不安又帶著急切。
“學生們往裡衝,衛兵又對著人群開槍,怎能不打死人!”吳景超道。
“那趕快救人啊!”翁文灝畢竟心善,胡適等人策劃學生遊行之事他只能預設,但現在既然達到了遊行目的,那他就覺得應該馬上救人。
“不行啊,總理。”吳景超說話的聲音更低,“要是我們打電話出去。那大家就會懷疑我們……”
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吳景超這是擔心計劃被人識破,因而想裝著毫不知情。可翁文灝畢竟是一片公知的心。他使勁的搖著頭,皺眉道,“讓學生去衝擊總參謀部。這已經很……已經很……”他長嘆了口氣,又道:“我怎能任由學生們留血傷亡!”
“總理。那也要等半個小時。”吳景超不得不退讓,“最少也要等其他地方報信的電話打過來才能下令救學生啊!”
吳景超說的有道理。可良心倍受折磨的翁文灝卻坐立不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更好、民眾更好,可為了這個目的卻不擇手段的讓學生去面對專。制者槍口,這將會使他一輩子內疚。他站了起來,在大殿內熱鍋螞蟻一樣亂竄,終於,十數分鐘後,電話響了起來。只是他快步上前要接時,手卻被吳景超按住了——電話是五號線打進來的,他是總理,怎能親自去接五號線電話。吳景超考慮的仔細周到,翁文灝只得讓他接,可目光焦灼的看著他。
“喂……,嗯,是、我是吳景超。”吳景超故作輕鬆的說話,不一會他的聲音就高了起來,“什麼?!有什麼這樣的事情!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向總理彙報。”
“快!快給醫院打電話啊!”翁文灝在他身邊命令道。
“總理,不是學生!”吳景超放下電話說道。“是外交部那邊,美國海軍陸戰隊今天早些時候登陸了馬紹爾群島的多個環礁,與日軍駐島部隊發生激烈交火,雙方各有死傷。”
“什麼、什麼?!”翁文灝的眉毛猛然放下,而後吊的更高。之前美日之間僅僅是飛機交戰,現在卻是登陸交戰。群島雖然不屬於日本領土,只是國聯託管地,但託管地的一切主權為託管國所有,美軍悍然登陸已經可稱之為入侵了。
“外交部怎麼說?!”翁文灝急問,不想這時候電話再響,吳景超只好先接電話再作答。這次才是報告學生被總參謀部衛兵槍擊致死的電話。接完電話的他在翁文灝的示意下馬上打給醫院和京師警察廳,讓他們馬上救人善後。
總參謀部門前一片血跡,皮靴、帽子、遊行學生打著的橫幅雜亂無章的扔在早前站滿學生的三角廣場上。這些東西並不刺眼,唯獨倒在警戒區黃線之內的六具屍體很是觸目——在憲兵未到之前,來不及逃走的重傷者已被總參謀部的醫療室收治,而屍體因為是物證,所以並未挪到。
看著死者年輕稚嫩的臉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