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沙盤上雙方的佈局。劉桑心中一震……怎會是這個樣子?
曾傲盯著他:“你有何話說?”
劉桑喃喃道:“這是沒有道理的。整體形勢在他們一方,他們只要穩紮穩打,以兵力穿插而來,只要贏下最開始的幾次接觸戰。我方很快就會人心崩潰。就算他們輸了幾陣也沒有關係。在那些豪門大戶眼中。剿滅平天道關係到整個門閥制度的根基,平天道不滅,他們寢食難安。根本沒有妥協的餘地。哪怕是頭幾陣輸了,靠著源源不斷的兵力和物質,仍然能夠平推過來。但現在,他們分得如此之散,竟是要把整個平天道包圍進去,一網打盡……凝雲公主真有如此不智?”
要知,現在的平天道,看似人多勢眾,其實有若散沙,夏縈塵只要讓人穿插切割,在經過幾次攻堅戰後,平天道自然會陷入更大的亂局,但對方卻呈包圍之勢,要知道,平天道雖然亂象叢生,但終究是底下窮苦百姓自發的起義,單論人數並不比對方少,而那些豪門大戶散得如此之開,這周圍許多城鎮早就已經成了焦土,他們這一分散,物資運輸極是不便,反而給平天道帶來了極大機會。
曾傲冷笑道:“凝雲公主雖號稱第一奇女子,但從此番佈置來看,不但不是將才,簡直可以用愚蠢來形容,對方兵力如此之散,周圍諸城又多成廢土,無法給他們以戰養戰的空間,只要我們集結力量,擊潰他們屯集物資的幾處據點,他們就不得不全線潰退,整個形勢都將逆轉。”
劉桑沉默。
單從雙方兵力安排來看,敵方聯軍等於已是放棄了他們的優勢,給平天道一方帶來了千載難尋的巨大機會。
曾傲負手道:“我聽聞,凝雲公主之所以能夠以徐東凝雲一城,奪得南原,主要依賴的便是她丈夫劉桑的戰略與計謀,那劉桑一環套著一環,佈下種種陷阱,終使得楚閥與西海軍彼此消耗,而他則趁機率兵奪取南原。南原落入凝雲城夏家手中時,和洲震動,只因這原本是無法完成的事,到現在,都還沒人弄清整個佈局。那劉桑確實是世間難尋的將才,但聽說,他已經死在羽山,凝雲公主此刻雖為和洲上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說,就算虛無道人親至,也未必敵得過她,但軍國大事與個人勇武完全不同,沒有她丈夫相助,她也不過就是一隻無牙雌虎,以至於犯下如此大錯。”
劉桑道:“但是南原還有一人,單論智謀,絕不在她丈夫之下,若論政事,尤有過之。”
曾傲道:“你說的是,代替劉桑,兼任南原軍師的丘丹陽?不過凝雲公主並沒有將他帶到這裡,此刻,這丘丹陽仍然留在有翼城。”
劉桑心想,把丘丹陽留在南原,這自然也是一種合情合理的做法。岳父本身智謀不足,南原的穩定和發展,確實是離不開丘丹陽,只是,就算沒有自己與丘丹陽獻計,以娘子以往的謹慎,也不會犯下這般大錯。
還是說……因為她現在不是夏縈塵,而是媧皇?
對於“媧皇”,他了解並不太多,自也不敢肯定此刻的娘子,到底有多少改變。
曾傲看著他:“你還有何話說?”
劉桑嘆了口氣:“雙方佈陣已成,局勢已經到此,就算那劉桑突然回到凝雲公主身邊,也來不及做些什麼了。”
曾傲緩緩道:“既然你也承認此點,那就留下來,日後若是發現你的才能確實如劉賢弟所說,我必定會重要你。”
劉桑無奈,抱了抱拳,心裡想著,難怪此人能夠服眾,只看他明明已是宗師級的高手,底下又有大批人手,捏死自己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卻仍要做到以理服人。
既然有先前的賭約,劉桑又未能辯過他,自然只好先留下。
只是,娘子到底在做什麼?以她的聰慧和冷靜,真的會犯下這般大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