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每一個人都在關注的是,可卿少爺會不會進入火魃洞?裘家的男子,成年之日必須進入火魃洞去取大悲天水,這是每一代的規矩,尤其是現在,慈壇因為幾代沒有取出大悲天水,在東雍洲上的地位一落千丈,重擔更是落在了可卿少爺一人身上。
這無疑是決定著慈壇每一個人命運的大事。
屈汩羅來到封裘氏面前,低聲道:“夫人。”
封裘氏卻只是長嘆一聲,對著這個自己孩子喜歡的男子,她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對與錯,在這種時候,都已無關緊要,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回來就好。
***
一整個白日就這樣過去。
傍晚時,劉桑來到外頭,見屈汩羅獨自一人,坐在那裡。
他慢慢地踱了過去,道:“屈兄……”
屈汩羅坐在高處,看著前方的田祖神廟,苦笑一聲。
劉桑道:“屈兄怎麼會遇到祝……咳,甄離甄夫人?”
屈汩羅便將他在豫洲被一夥妖怪追殺的事說出。
劉桑心想,怎會這麼巧?那些妖怪不就是萬天洞裡的那批麼?
當時它們應該是在找他吧?
他問:“說起來,屈兄和可卿……”
屈汩羅道:“你想問什麼?”
劉桑道:“咳,我記得在揚洲時,翠兒給了可卿一小瓶東西……”
屈汩羅頭疼:“果然是翠兒姑娘給他的?想來,也只有狐族會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劉桑道:“你和可卿……”
屈汩羅呆了半晌,看著遠處那即將消逝的陽光:“這些日子,我領悟頗多。你說一個人,身處天地之間,生也好,死也好,善也好,惡也好,究竟有什麼區別?男男女女,美美醜醜,每一個人,都不過是一具臭皮囊,所有的一切東西,都像是虛幻與夢境一般,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劉桑:“……”果然還是……
唉,翠兒姑奶奶,你真的是造孽啊。
屈汩羅道:“倒是最近與你有關的訊息,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你是暗魔,有人說吃了你就能長生不老,又有人說你已經失了魔神之力,這訊息卻是墨門傳出來的,讓人將信將疑,但很快,你擊敗中兗洲思越集的‘詩狂’的事又傳了出來,於是很多人又懷疑墨門幫你撒謊。”
劉桑哂道:“管其他人怎麼傳,我就是我,若是有人想來找麻煩,那就來好了。”
屈汩羅卻又道:“彥神安與王袁的那件醜事,是你弄的名堂?”
劉桑將事情大致上說了一下。屈汩羅這才知道,那兩個人原本是衝著可卿的母親去的,一時間亦是怒容滿面:“真是便宜了他們。”又道:“不過你竟然能夠擊敗彥角和他的‘紫金幻塵舞’,實是讓人意想不到。”
劉桑道:“彥角要怪就怪他自己的蠢兒子,他兒子用‘紫金幻塵舞’對付莒千秋時,我已經把它看了一遍。其實說到底,‘紫金幻塵舞’也就是一種結合了幻術的陣法,不過催動這種陣法的手段,確實有些奇妙。雖然不是自身修成,但彥角施展‘紫金幻塵舞’時,確實是借用了部分天地之力,等同於半個大宗師,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他的‘紫金幻塵舞’,也就只能對付不懂陣法又或是無法借用天地之力的、大宗師以下的武者。一旦遇到精通陣法術數的高人。又或是真正的大宗師,那也就是個笑話。”
屈汩羅苦笑道:“你說得如此簡單,卻讓敗在‘紫金幻塵舞’之下的我,情何以堪?”
劉桑道:“彥角的‘紫金幻塵舞’不過是先人遺蔭。屈兄的武學成就。卻是自己苦修而成。屈兄日後的成就,絕非彥角可以相提並論。”話一說完,忽地回頭:“甄夫人。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