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巫婆,是算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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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曉詩鼻子哼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那麼想要孩子,為什麼不和楊卉結婚?
韓江林見曉詩橫性子來了,陪著小心說,楊媽媽不是關心我們嗎?老人愚昧,說錯了話,你就不能寬宏大量一點?
曉詩白了韓江林一眼,橫眉堅眼,我看那老東西故意拿她女兒來羞辱我,不就是生個孩子嗎?
韓江林有些生氣,責備道,你是媳婦呢,哪能這麼說老人?
媳婦?誰是她媳婦?你想到女婿就去呀,跟她女兒去,老婆孩子熱炕頭,多美的人生啊。蘭曉詩傷感之極,伏倒在床,用被蒙著頭失聲痛哭。
韓江林伸手去抱她,蘭曉詩憤怒地掙脫。韓江林站在床邊縮手無策。
蘭曉詩渲洩一通,用枕帕抹掉臉上的淚,順手把枕帕往地上一丟。韓江林被她的粗莽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蘭曉詩。蘭曉詩整裝肅容,端坐在床邊,望著窗外幽幽地嘆了口氣,冷冷地叫道,江林。韓江林驚問,什麼?
曉詩凝視窗外,並沒有看韓江林,我們不是一路人,門不當,戶不對,性情趣味自然不同,當初我決定跟你的時候,向博士以門第差異來勸我,我不相信,認為愛高於一切,能夠涵蓋一切,現實打破了我的夢想,相對強大的物質世界,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情,不過是美麗的肥皂泡而已。
淡漠的話猶如穿胸利箭,韓江林心中苦水橫溢,悽楚無比,伸手捧曉詩的臉,想面對她的眼睛,曉詩輕輕撥開他的手,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韓江林說,曉詩,我們相親相愛,關於孩子,我並沒有說什麼啊。
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期盼,無言的期望猶如無形的責備,更加令人傷心。
韓江林搖著曉詩的肩,不,不是這樣子,我當初說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要守候你一生一世。
愛情誓言就像春天的花瓣,少女捧在手裡會聞到迷人的芳香,婦人捧在手裡,除了回憶一箇舊夢,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韓江林悽然在叫道,曉詩,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無情?
蘭曉詩看了韓江林一眼,眼裡閃過一絲柔和的光,但她很快掩飾掉這點溫柔,伸手拍了拍韓江林,冷冷地說,江林,謝謝你對我的寬容和照顧,你是一個好人,我離開後,相信你會找到溫柔體貼的女人。
曉詩!韓江林撕肝裂肺般叫喊。
房門外傳來楊卉的聲音,江林哥,曉詩,樓下鬧翻了天,你們倒有情致,躲在樓上纏綿。
韓江林抹去臉上的淚,對楊卉笑臉相迎,說,請坐。蘭曉詩的淚痕卻無法掩飾,楊卉看看曉詩,又看看韓江林,彷彿明白了什麼,她挨著曉詩坐下,說,伯母說你能夠走了,我扶你下樓。蘭曉詩假裝愉快地答應。楊卉扶曉詩下床,曉詩離開楊卉,居然能夠小走幾步。楊卉興奮地擁抱曉詩,說,你能走了,雙喜臨門,多好啊。
曉詩說,你扶我下樓吧,我想呼吸新鮮空氣,曬曬太陽。回頭對韓江林說,你把事情好好想一想,有個思想準備。
楊卉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不著要領,回頭莫名地看了韓江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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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曉詩身體漸漸恢復,雖然還沒到健步如飛的程度,短途的出行已經不受任何影響。夫妻關係卻江河而下,最後倆人發展到分床而眠。
婚前兩人曾經約定:生同床,死同穴。韓江林知道蘭曉詩違背這誓言意味著什麼,在換屆中落選,對他已是巨大的打擊,蘭曉詩這一鬧,等於後院起火,屋漏偏逢連綿雨,對他打擊非常打,他想做通蘭曉詩的工作,希望她回頭。然而,蘭曉詩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離感情的中心越走越遠。她多次和韓江林商談離婚的具體細節,韓江林都拒絕涉及這一問題。